梦幻小说 其他类型 为奴五年,独美后她乱帝心夺凤位虞江寻萧承熙大结局
为奴五年,独美后她乱帝心夺凤位虞江寻萧承熙大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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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时明月

    男女主角分别是虞江寻萧承熙的其他类型小说《为奴五年,独美后她乱帝心夺凤位虞江寻萧承熙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几时明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虞江寻只觉得呼吸不畅,面颊桃红,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倔强地看着萧承熙。她这副任人宰割的脆弱模样,实在容易让人心神荡漾。他先是恍惚了一瞬,随后松开了手。虞江寻浑身虚脱,跌坐在地。她倒在萧承熙的脚边,白皙肩头微露,伸出手轻轻扯着他的蟒袍。萧承熙并不打算拉她起来,就这么低头看着她,道:“看来不该这么早就把迷香给你。”说罢,他不顾虞江寻拉扯他衣袍的手,用力一扯,随后往里走去。很快,他就找到了一碗可疑的水。他先是将水倒了去,随后把那一罐膏药塞进了袖口。做完这些,一转身,虞江寻不知何时又站在了他身后。萧承熙蹙着眉,毫不掩饰眼底的烦躁之意,错开身子就想离开。虞江寻整个人扑了上去,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殿下,我知道您身边有很多宫女,可您的身边只有...

章节试读

虞江寻只觉得呼吸不畅,面颊桃红,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倔强地看着萧承熙。
她这副任人宰割的脆弱模样,实在容易让人心神荡漾。
他先是恍惚了一瞬,随后松开了手。
虞江寻浑身虚脱,跌坐在地。
她倒在萧承熙的脚边,白皙肩头微露,伸出手轻轻扯着他的蟒袍。
萧承熙并不打算拉她起来,就这么低头看着她,道:“看来不该这么早就把迷香给你。”
说罢,他不顾虞江寻拉扯他衣袍的手,用力一扯,随后往里走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碗可疑的水。
他先是将水倒了去,随后把那一罐膏药塞进了袖口。
做完这些,一转身,虞江寻不知何时又站在了他身后。
萧承熙蹙着眉,毫不掩饰眼底的烦躁之意,错开身子就想离开。
虞江寻整个人扑了上去,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
“殿下,我知道您身边有很多宫女,可您的身边只有我一人能贴身服侍,只要您肯让奴婢留在东宫,奴婢愿意在东宫老死......”
“住口!”
萧承熙轻声呵斥。
“把你的衣裳穿好,你若是还这样,日后我不会踏进这寝殿一步。”
虞江寻不甘心地死死咬着唇,她一不做二不休,竟就要这么把外衫褪去。
萧承熙听到了身后的衣物摩挲声,自然是清楚她做了什么的。
身后春光乍现,他却不肯转头,冷冷道:“你方才说,孤的身边只有你一人贴身服侍?明日孤便让你看看,这个位置,是谁都行。”
虞江寻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他的后背。
不,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她,不会再有别人了。
萧承熙一言不发,甚至没有丢给她一件衣袍,匆匆离开了这充满异香的寝殿。
虞江寻缓慢地为自己裹上衣衫,走到铜镜面前。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想起萧承熙说她的容貌是后宫中独一份的美艳。
既然如此,为何他不心悦自己呢?
夜间的风微凉,她将窗子打开,异香渐渐散去,只余留她一人在这冰冷的宫殿内坐着,明烛熄灭,唯有晚风能轻柔地拥抱她。
她犯了这么大的错,按理来说,第二日是不许她出寝殿的。
可是萧承熙什么话都没有说,殿外的宫女也没有阻拦她。
不知为何,回想起昨晚萧承熙说的话,虞江寻便隐隐有些不安。
她去了萧承熙的书房,时辰尚早,刚好是他下朝回来的时候。
萧承熙只要下了早朝回来后,心情便有些阴翳,旁人不敢在这种时候上前,生怕触了太子殿下的怒火。
虞江寻很早之前就有所察觉了,也只有她一人敢上前服侍萧承熙更衣。
每到这种时候,她都会服侍得更加细致。
每每注视着他深沉的眼眸,她便总觉得萧承熙的眼神中涌动着些许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猜测,是因为萧承熙在朝堂上见到了陛下。
想着想着,虞江寻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她走到书房外,今日竟无人在门外守着,她直接将门推开。
随着清晨的阳光倾泻进去,虞江寻第一眼就看到了萧承熙的身边站着个宫女。
她的瞳孔瞬间缩紧。
萧承熙身上还穿着朝服,一旁的宫女踮起脚尖,整个人几乎要贴在他的身上。
他配合地仰起了头,宫女解开了他的衣袍,刚要放在旁边,一扭头就看到了呆滞在门口的虞江寻。
萧承熙微微偏头,盯着她那茫然的眼眸,唤道:“阿芷,继续。”
阿芷是那宫女的名字。
宫女连忙走了过去,跪在他的脚步,为他解开了腰间的束带。
随后,她又拿起常服,萧承熙伸出手臂,两人凑得越来越近。
他含笑低头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宫女,柔声道:“你第一次服侍孤,做得不错。”
阿芷羞涩一笑,低头环住了他的腰身,为他仔细系好了束带。
虞江寻仍然站在门口,她的双腿僵硬得没了知觉,五脏六腑都在此刻破碎了一样。
萧承熙稍抬眉眼,虞江寻那湿润的双眼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了萧承熙的眼里。
他微微蹙了眉,刚要开口说什么,虞江寻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她离去的步伐飘忽,虽然只有个背影,却怎么看都觉得狼狈。
阿芷看着虞江寻离开的方向,轻声问:“殿下,姑娘这是怎么了?”
萧承熙张了张嘴,道:“算了,你不用在意。”
阿芷乖巧地没再询问,随手拿起一个香囊挂在了他的束带上。
萧承熙却忽然皱起了眉头,轻啧了一声。
阿芷连忙惶恐地询问:“殿下,怎么了?”
今日这束带,阿芷怎么绑他都觉得别扭。
更何况,他素日里不喜爱这些香囊的气味,只觉得刺鼻难闻。
“不要这香囊。”
他冷声说。
阿芷连忙解了下来,从桌上挑了个圆环玉坠在了上面。
萧承熙见状,神情不耐,直接伸手将玉环拽了下来。
挂在他腰间的配饰有很多,下人摸不透他的喜好,索性准备了许多不同的配饰。
他最喜欢的是一块金流苏的玉牌腰挂,可是桌上摆放的东西太多,他一时间也找不到在哪。
也许只有虞江寻能瞬间找到。
他捏了捏眉心,道:“算了,就这样吧。”
阿芷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小心翼翼地说:“殿下,该用早膳了。”
外面的宫女连忙走了进来,将各种吃食摆在桌上。
阿芷连忙在一旁拿起瓷碗,为他盛了一碗鲜虾粥,摆在他的手边。
她特意打听过,萧承熙口味清淡,素日里最爱喝的粥,就是鲜虾粥。
他接过勺子,刚喝了一口,眉头忽然就往下压了压,勉强咽了下去,将勺子放下,不肯再喝。
“这里面放了姜末?”
阿芷一愣,连忙解释:“只是有姜的味道,没有姜末。”
他的神情恹恹,看起来十分不愉快。
“孤最讨厌的就是姜的味道,这粥怎么和以前味道不一样了?”
阿芷低声道:“这粥......膳房那边的人说,以前似乎都是虞姑娘熬的......”
萧承熙:“......”
他没再说话,只是抿直了唇线,刚拿起筷子,就发现他爱吃的点心今日也不在。
他顿时没了胃口再用早膳了,冷声道:“孤不吃了。”
阿芷讪笑着说:“殿下不用早膳,那便喝口茶吧。”
她又把茶端了过去。
萧承熙这次甚至没有品尝,只闻了闻茶香气,就发觉与从前不同。
从前虞江寻服侍他的时候,从来不会出些这么多的问题。
莫名有些不习惯了......
随后,萧承熙紧绷着一张脸,像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一切他都无所谓的样子,将这盏茶一饮而尽。
......
虞江寻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寝殿,两个宫女还站在那里,见到虞江寻回来了,正想开口说话,忽然被她扑在了肩头。
宫女一愣,随后感受到肩头一片湿润。
虞江寻知道,这两个宫女也是萧承熙身边的人,她们日日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监视着她罢了。
可是虞江寻实在找不到旁人能让她靠着哭泣了。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不自主地浮现方才的场景。
原来萧承熙也是会对别人笑的,原来她的位置真的可以被随意取代。
随便一个宫女都可以。
她的心被人生生剪去一块,汩汩流着鲜血,实在是痛。
看着虞江寻哭得如此可怜,其中一个宫女却忽然面露不耐之色。
从前她们对虞江寻恭恭敬敬,是因为自己心里清楚,虞江寻虽然也是宫女,却是被萧承熙捧在手心里的人。
地位自然与她们不同。
可是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萧承熙已经不在意虞江寻了。
“你们说,太子殿下为何要这样?”她哽咽着问。
“姑娘,今时不同往日,太子殿下身边的女人永远不会少,你又何必这样挣扎?”
她说完后,虞江寻难以置信地抬起脸,问:“你说什么......”
宫女嗤笑一声,说:“我就这么说了能怎样?殿下原先是在意你,可是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等你走了,说不定我们也有机会靠近殿下。”
她格外嚣张,似乎是预料到虞江寻要说什么了,幽幽道:“虞江寻,你该不会以为太子殿下是你一个人的殿下吧?”
说罢,她盯着虞江寻那张布满泪痕的脸,故意道:“从前殿下与你亲近,也只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而已,这都五年了,早该看腻了!”
另一人啧啧道:“送入后宫啊,去后宫里当奴婢,才是真的贱命一条呢,还不如在东宫里好生待着。毕竟,你入了后宫,要是跟不上一位好主子,日后只能干些洗衣扫地的活......”
宫女步步紧逼,一字一顿地说着,神情颇为尖酸刻薄。
虞江寻忍不住后退两步,看着眼前这几张熟悉的面孔,觉得难以置信。
从前这几位宫女与她关系甚好,平日里待她也很好。
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原来她们真实的嘴脸这么恶心。
虞江寻突然感到一阵反胃,扭头进了寝殿。
这两日她总是在找理由,在心里一遍遍为萧承熙解释,可是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为何要如此对她......
虞江寻回到了这座冰冷华丽的牢笼,躺在榻上,蜷缩成一团,死死闭着眼睛,却不敢睡下。
因为一旦睡着了,再睁眼,距离入后宫的日子就又少了一天......

这两日。
萧承熙又多派了两个宫女过来,盯紧虞江寻。
用膳的时候,她不便动手,旁人就伺候她用膳,把东西喂进她嘴里。
金色屋檐廊角处偶尔会盘旋着几只鸟,有时会张开翅膀从窗外掠过。
虞江寻多看了两眼,落寞道:“有些时候,我还不如这些鸟儿自在。”
这样一句随口而出的话,不知是被哪个宫女用心记下了,过些时候告诉了萧承熙,这些鸟儿就全都不见了。
于是寝殿四周变得更加寂静。
她百无聊赖,本想闭目歇息,可手指传来的阵阵灼痛始终在提醒她这一切令人伤心的事情。
许久过后,那阵尖锐的痛意总算慢慢消失。
宫女们并不打算出去,她们站在原地,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虞江寻。
前一日盛气凌人的宫女并不在,自从她发现虞江寻马上要走了之后,她便再也不尽心服侍了。
虞江寻就主动询问:“你们之中,有人见过陛下吗?”
几人不敢轻易回答。
虞江寻见状,耐心解释道:“我是奉殿下的命令,很快要去到陛下身边了,自然想提前了解一番,更何况我问的这问题也是无关紧要的吧。”
其中一个宫女这才低声回应:“曾经陛下来东宫的时候,奴婢恰好在不远处,只匆匆地瞧上了一眼。”
虞江寻回想起当时在荷花池边听到两个宫女说的话,问:“陛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宫女连忙道:“九五之尊,定然是天家威仪、至高无上的了。”
“更何况,奴婢这样的身份,怎可能有机会接近陛下,只依稀记得那一日好大的排场,陛下身后跟了数不清的宫女太监。”
虞江寻想了想,又问:“那,陛下身边的妃嫔有几位?”
“几位?”
另一个宫女轻声笑了,像是在笑虞江寻的天真。
“后宫佳丽如云,奴婢虽也不知道究竟有几位,总归是不会少的。”
虞江寻沉默不语。
既然如此,她就更想不明白了,萧承熙到底为何会觉得,她一定能胜了旁人。
虞江寻轻声道:“我听说,当朝陛下,是位暴君......”
几个宫女显然是被她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吓到了,慌忙跪在地上,惊恐地说:“姑娘慎言!陛下岂是咱们能随意诋毁的?这话也就是咱们听去了,若是姑娘出了东宫还这般口无遮拦,只怕会......”
虞江寻疑惑不解,问:“照你们所说,伴君如伴虎所言非虚,那为何还有那么多的女子心甘情愿地入这皇宫?”
宫女哭笑不得,解释道:“入或不入,本就不是她们说了算的。”
解释过后,几人又不由得露出轻蔑的表情来。
都要被太子殿下一脚踹开了,还妄想入后宫能见到陛下。
虞江寻不再询问,她总觉得这后宫就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沼泽,能够将活生生的人轻易吞进去。
对比起未知的日后,还是当下的日子能够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可是萧承熙却狠心剜了她的手。
这何尝不是在剜她的心。
虞江寻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灰意冷。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这四方的宫墙她早已经看腻了。
若不是萧承熙在她身边陪着她,她也许早就过够了在皇宫的日子。
也不知道东宫之外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离入后宫的日子越来越近,虞江寻十指的伤几乎好全了,这几日萧承熙没有来见她。
虞江寻彻底明白了他冷硬的态度,只是在入宫前,她想再见一面萧承熙,与他好好说说话......
虞江寻带着这样的心思入睡,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起时,她便睁开了双眼。
这是最后一日了......
她在心里默默估算着时辰,天刚蒙蒙亮,想必萧承熙刚下早朝不久。
门口有宫女看守,她只能从窗子钻出去。
此时,殿内。
萧承熙尚未褪下朝服,倚坐在主位之上,两位大臣毕恭毕敬地同他说着什么。
阿芷在一旁为两位大人上茶,她莲步轻挪,事情做完后,乖巧地立在萧承熙身旁,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萧承熙身上。
与她而言,短短数日的时间,就能在太子身边贴身伺候,是莫大的福气。
萧承熙正敛眉沉思,不复以往温和近人的气质,阿芷从未见过他处理政事时的认真模样,吓得大气不敢喘。
“殿下,前两日张大人当朝谏言,不曾想竟引得陛下勃然大怒,欲将他厉声喝退,本以为张大人总该收敛些许,他却满身傲骨,竟径直转身离去。”
萧承熙皱着眉道:“张行俭脾性一向如此,眼见他即将成为天子近臣,旁人总会按捺不住,只是孤没想到,他竟是直接将陛下架在了高处,满朝百官看着,如今自是不罚也不行了。”
“如今陛下要将他贬谪,殿下,您身边可就少个了能为您效忠的重臣了啊......”
萧承熙轻声道:“他去了别处也好,爬得太快,反倒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几人正认真说着话,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还隐隐夹杂着太监劝阻的话。
“姑娘您不能进,殿下正在里头商议要事呢......”
萧承熙眉心突突跳着,瞥了阿芷一眼。
阿芷心里也是咯噔一跳,心想虞江寻总不会疯癫到如此地步,她的寝殿外分明有宫女看着,好端端的怎会跑到这里来?
她正想快步走出去拦住虞江寻,没成想萧承熙却主动站了起来,迎着两位臣子惊讶的目光,大步走了出去。
阿芷见状,连忙跟上。
她反应极其迅速,将袖中的丝帕展开,递给了萧承熙。
萧承熙见到虞江寻的瞬间,一言不发,快速将丝帕的两端掖在她的耳后,将她的面容遮挡住,这才转身对着里面的两位大臣解释:“孤身边的人不听话,让两位大人见笑了。”
两人面面相觑,后知后觉地低下头,避开了视线,忙道:“殿下言重了......”
只是......
他们可从未听说过太子殿下身边有什么妃嫔,这两年连个奉仪都不曾有。
若只是寻常女子,又怎会怕他们瞧见呢?
萧承熙脸上的笑意怎么看都觉得冰冷,他当着阿芷的面,牵起虞江寻的手,柔声道:“你若是敢乱说什么,孤即刻将你逐出东宫。”
出乎意料的是,虞江寻主动掖紧了帕子,仰起头认真看着萧承熙。
她的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仔细看去,往日的光彩不复。
“好,殿下将奴婢逐出东宫吧,奴婢甘愿去到陛下身旁。”

泪水模糊了眼眶,不知过了多久,虞江寻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时,眼角的泪水早已滑落在枕头上,留下点点水渍。
睫毛是湿润的。
没有人为她擦干眼泪,换句话说,萧承熙压根没有过来看她。
明明亲眼看到她转身伤心离去,他却不肯过来。
是因为那个叫阿芷的宫女么?
他们两人才认识多久,虞江寻在过去甚至从未见过那位宫女。
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轻易取代她的五年吗?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窗边矮榻上,抱着膝盖,不肯说话。
萧承熙没有托人送来膳食,她从昨晚起就没有再吃东西了。
她犯了错,萧承熙果然还是要惩罚她的。
虞江寻本以为自己这次会生气,会恼怒。
可是这些情绪通通没有,只有心寒。
萧承熙说,她只是一个奴婢,她那些媚术,对萧承熙不起任何作用,想来是真的不喜欢她吧,否则怎么会没有丝毫的动摇?
等到萧承熙来寻她的时候,虞江寻因为饥饿变得有些虚弱,她赤着一双脚就下了榻,眼睛不复往日的神采,就这么仰头看着他。
萧承熙看到她这副模样,撇开视线道:“穿好衣裳,带你去靶场。”
说罢,他没有多看虞江寻一眼,转身等着她去换衣裳。
萧承熙对她的态度依旧冷淡,虞江寻没再说什么。
她托着虚弱的身子走了进去,缓慢穿好鞋袜,将头发用一支玉簪挽起,走到了萧承熙身边。
萧承熙很少会带着她主动去什么地方。
靶场,一般都是她练习飞针的地方。
萧承熙曾教给虞江寻一种保命的手段,也就是飞针。
以拇中两指捻针数次,用力弹出后,银针便会轻微颤动着飞出,银针细而长,即便飞出,也难以察觉。
因此练起来时格外辛苦。
可这是萧承熙亲自教她的,她甘之如饴。
曾经有许多次,她练飞针,萧承熙便站在一旁迎风将弓弦拉起,身姿挺拔,一瞬命中靶心。
那个时候的他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不复往日稳重的模样,倒多了些许倨傲。
每每这些时候,虞江寻的心思就不在自己手中的银针上,时不时会看得呆立在原地,随后又被萧承熙察觉到视线,含着笑用眼神询问她。
虞江寻的心跳就会漏了一拍,看着他舒缓的眉眼,和随风飘起的长发,她的心境便难以平复。
回想起过往种种,虞江寻心情复杂,期盼着今日也能回到从前那般。
可是进了靶场,她却发现阿芷正站在围栏边上。
阿芷俏立在原地,听到脚步声传来,转头娇媚一笑,连忙行礼。
虞江寻脚步微滞。
这个地方,承载了她和萧承熙之间美好的回忆,偏偏这个阿芷如此轻易地进来了。
平日里,萧承熙搭弓射箭时,是不允许旁人随意进去打扰他的。
虞江寻深吸一口气,指甲嵌入掌心,唇色已经发白。
阿芷也对着虞江寻行了个礼,轻声唤:“姑娘,你也来了。”
虞江寻只当没听见,与她擦肩而过。
阿芷无所谓地一笑,转身自然走到了萧承熙的身旁。
萧承熙今日并不打算练习射箭,反倒是看着虞江寻,道:“你许久不曾练习,今日孤要看看,你退步了没有。”
萧承熙脱口而出的“许久”,让虞江寻有些高兴。
她能够赢了阿芷的地方,就在于她和萧承熙的这五年。
萧承熙的身边,再没有旁人能待这么久了。
她轻声道:“奴婢虽许久不练,却一刻也不敢松懈。”
说罢,她将银针拿了出来,微微挽起袖口。
只见她巧指轻捻,一道银光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虞江寻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萧承熙。
阿芷也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她的确和虞江寻不同。
虞江寻虽然自称奴婢,可众人都知道,她的地位要比一般的奴婢高上许多。
单凭她是太子养在身边的人这一点,就不会有旁人主动找她的麻烦。
她的确被养得很精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带着撩人不自知的媚意。
这样的气质,是旁人很难模仿出来的。
毕竟可是整整五年的时间,这样的仪态动作,早已经浸润了虞江寻,将她的骨头都浸酥了。
任谁看了,都要感慨一句,萧承熙教得好。
萧承熙眼神突然落在了虞江寻的手指上。
他伸手将虞江寻的手拉到眼前,仔细端详着。
“殿下,您在看什么?”
虞江寻的脸上划过一丝疑惑,有些难以适应萧承熙突如其来的靠近。
萧承熙轻轻摩挲着虞江寻手指两侧的茧。
长久练习飞针,手上总是会磨出些茧来的。
虽然只是薄茧,可在她这双白嫩的手上,看起来倒有些美中不足了。
而且显得格外可疑......
他没说话,只默不作声地摸着她的茧,不知再想些什么。
“无碍,孤只是随意看看。”
说罢,他终于放开了虞江寻的手指。
虞江寻这才把视线缩了回去。
“手指千万夹紧,针不可落地。”
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虞江寻抿了抿唇,没忍住扭头再次看向他。
萧承熙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薄唇,他神情专注,并未注意到虞江寻的心思不在飞针上。
自己肖想了许久的人近在咫尺,竟隐隐有些不真实。
虞江寻像着了魔一般,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萧承熙。
她突然在想,萧承熙不是不喜欢她么?不是执意要推开她么?
她偏要凑上去,让所有人都不高兴。
于是下一瞬,虞江寻踮起脚尖,仰着头在萧承熙的侧脸印下一吻。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虞江寻做完这一举动后,自己先愣住了。
随之而来的,则是莫名的快意。
像是在故意撕扯一处结痂的伤口,非要看着鲜血再次汩汩流出,她才满意。

萧承熙动作一顿,随后道:“不到三日。”
听他回答的这么快,虞江寻就明白,这日子是他一天天数下来的。
“三日后,是陛下的生辰,亦是三年一选秀的日子。堂堂帝王,站在天地至尊的位置上,天下有了,忠臣有了,士兵有了,你说,他还想要什么?”
“暖饱则思淫欲,更何况,他可不仅仅只是达到了暖饱的地步。”
一提到陛下,萧承熙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届时朝中大臣献美人者众多,那时你被送过去,是最不会引人怀疑的时候。”
虞江寻:“殿下说了,那时美人不缺,奴婢又怎会脱颖而出?”
萧承熙抬眼看了看虞江寻。
他培养了她整整五年的时间,她一定会从中脱颖而出。
“因为......孤的阿寻是最与众不同的。”
虞江寻一怔,险些迷失进他充满温柔漩涡的眼神中。
手背传来的刺痛拉回了她的理智。
她还是......不想离开萧承熙。
也难以接受别的女人成日在他身边,单是想想,她都会难受。
她不明白萧承熙为何偏要把自己送去。
为何偏要培养她......
虞江寻还是想,尽力自保。
她想留在东宫。
门外,阿芷面无表情地盯着紧闭的大门。
萧承熙和虞江寻两人已经在里面独处许久了。
虞江寻是故意的。
故意想刺她的心。
阿芷呵笑一声,默默攥紧了双拳。
这样的小伎俩,她自然能忍受下来的。
萧承熙为她涂抹好了膏药,嘱咐道:“这几日的膳食会有专人送进来,好好养伤,别耽误进宫。”
说罢,萧承熙站了起来,就要离去。
虞江寻见状,忽然开口问:
“殿下,那个阿芷究竟是您身边的什么人?”
萧承熙本就没打算回应这个问题,没想到殿门忽然被打开了。
阿芷迎着虞江寻的目光,快步走了进来。
她边走边说:“奴婢与殿下之间的关系,想来姑娘您早就看出来了吧。”
虞江寻冷声道:“滚出去。”
阿芷挑了挑眉,站在萧承熙身边,柔声说:“整个东宫都是殿下的,这座寝殿自然也是,殿下能去的地方,奴婢自然也能去。”
说罢,她故意无视了虞江寻的眼神,仰头看着萧承熙,悠悠道:“殿下许久不出去,奴婢实在担心。”
她故作柔媚的声音落在虞江寻的耳朵里,实在是刺耳至极。
萧承熙也不恼,“孤让你在外面候着,自然是有要事,你且在外耐心候着就是。”
阿芷听罢,轻轻一扯他的衣袖,嘟囔着问:“所以殿下口中的要事,现在都处理完了吗?”
萧承熙嗯了一声,他瞥了一眼虞江寻。
虞江寻麻木地看着两人,仿佛没了情绪,可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还是出卖了她。
萧承熙犹豫一瞬,越是要紧的关头,他反而更应当在意虞江寻的情绪。
毕竟还有这三日了。
他又让阿芷出去。
阿芷显然还想撒娇,可在某一个瞬间,她看到了萧承熙眼里一闪而过的寒光。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骤然想起来,眼前的男人,可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储君。
真要认真论起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他面前撒娇任性。
她顿时大气不敢多喘,先一步走了出去。
阿芷走后,萧承熙这才道:“阿芷只是个奴婢,你不必太在意她,好好歇息就是。”
见阿芷灰溜溜地走了,虞江寻的心情这才好转了些许,不知想到了什么,主动道:“奴婢明白,殿下平日繁忙,早些回去吧。”
萧承熙甚至没心思去想她这突如其来的温顺是怎么回事,转身离去。
当天夜里,虞江寻屏退了所有要侍候她沐浴的宫女,面前有数桶的热水和冷水,她只倒了冷水进去。
不出意外,她在冷水中瑟瑟发抖,当天深夜,就起了烧。
萧承熙是第二日清晨才过来的。
虞江寻陷在床褥里,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只露出一张红热的脸。
她的头发随意铺散开,唇色煞白干燥,模样惨兮兮的。
萧承熙只看了两眼,沉着嗓音问:“怎么回事?”
三番两次的差错,将他的耐心几乎消磨殆尽了。
虞江寻咳了两声,勉强看清了萧承熙难看的脸色。
她扯着嘴角笑了,心中陡然升腾起异样的快感。
也许只有她这样折腾自己,才能看到萧承熙因她而产生的糟糕情绪吧。
虞江寻的唇角几乎要裂开血,萧承熙接过宫女递来的药,动作粗鲁地将她揽入怀中,捏着下颌轻易灌了进去。
在他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治病的良药。
苦药入喉,萧承熙眼中没有丝毫疼惜,一刻不停顿地把她放在了榻上。
“这药,倘若她耽搁了时辰,或者直接不喝下去,孤便要你们的命。”
寝殿内的宫女们皆惊恐下跪。
还没等虞江寻说什么,他就阴沉着脸走了。
这几日,虞江寻看了太多次他离去的背影。
有了萧承熙的这句话,宫女们照顾她不可谓不尽心。
萧承熙自然知晓,虞江寻的病有蹊跷。
于是当天夜里,他静悄悄走进了寝殿。
屏风后传来了阵阵水声,四周却不见热气升腾。
他眼底结了两片冰花,直接将眼前的屏风推倒,大步走了过去。
随着屏风倒地发出的声响,虞江寻下意识地沉了沉身子,发出一声惊叫。
萧承熙不顾她的挣扎,手沉入水中,精准地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用力拉扯了出来。
伴随着哗哗的水声,她的身上被丢了一件衣裙,随后她下意识地裹在了身上,抬眼就看到了神情阴郁的萧承熙。
她故意着了风寒拖延时间的事情,被萧承熙发现了。

萧承熙感受到侧脸的温热,眼眸瞬间转冷。
他终于转过头来,眼中不见丝毫笑意。
虞江寻正想开口解释,萧承熙忽然用力擒住她的手腕,将她往一旁用力一甩。
“啊!”
随着一声惊叫,虞江寻的脚腕扭伤了,她没有任何的缓冲,直接重重跌倒在地。
阿芷这时也迅速冲上来,从袖口中拿出帕子。
萧承熙冷脸接过,当着虞江寻伤心的眼神注视下,擦了擦被她吻过的地方。
“放肆。”
他沉声道。
脚腕处的疼痛不断拉扯着虞江寻的神经,她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捂着脚腕,不断倒吸着凉气。
美艳的小脸也因为疼痛而缩成一团。
“我的脚踝似乎扭到了......”
虞江寻艰难地说着:“好痛,手也擦伤了......”
听到她这么说,萧承熙这才注意到了她动弹不得的左脚脚腕。
倘若伤得严重了,只怕会耽误她去陛下身边的日子。
萧承熙就道:“阿芷,你去请谭御医过来。”
阿芷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虞江寻,随意问:“那姑娘怎么办?”
她可不想自己走后,只留下这两人在这里。
那么虞江寻就只能被萧承熙抱回去了。
萧承熙拧着眉,正要开口,阿芷就连忙道:“奴婢还是先叫几个人过来扶姑娘回去,再请御医过来吧。”
萧承熙随意点头。
她这才放下心来,快步走了出去。
虞江寻始终保持着这一姿势,她死死盯着萧承熙,眼神中满是倔强。
萧承熙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再有下次,孤绝不轻饶。”
她的小脸因为疼痛而发白,低着头强忍着痛,一言不发。
萧承熙拿着手帕擦脸的动作,就像他搭弓射出去的箭,狠狠刺穿了她的心。
脚腕痛,心更痛。
很快,许多宫女匆匆跑了进来。
萧承熙只丢下一句扶她回寝殿,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宫女们个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叉着腰啐了一口,道:“天天事情真多......”
虞江寻从未觉得靶场离寝殿的路途如此遥远。
宫女们七手八脚地扶着她,谁都不愿意多用几分力气,只不耐烦地抓着她。
她的脚腕依旧需要用力站在地面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心疼她。
这一段路她走了许久许久,到了寝殿外时,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珠。
谭御医已在门外候着,众人将她搀扶进去后,御医跪在一旁,等虞江寻自己将鞋袜脱了下来。
果不其然,脚腕扭了,微有些红肿。
直到御医和宫女处理完,萧承熙都没有出现。
虞江寻躺在榻上,抓着一个宫女问:“能不能帮我去请殿下过来?”
宫女迅速将手猛地抽出来,像是不小心被什么肮脏的东西触碰到了似的,脸色难看。
“殿下都不要你了,你还想着见他!”
她只负责照看好虞江寻,至于别的,都不是她的分内之事。
这时,殿外宫女的声音响起。
“见过殿下。”
虞江寻抬了抬眼皮,整个人都缩在了被窝里。
她想要萧承熙知道,他做的有多过分,自己有多委屈和难受。
可是进来的脚步声有两道。
阿芷亦步亦趋地跟在萧承熙身后。
这是她第一次进这座寝殿。
里头的布置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华丽,纯金做的顶和琉璃砖石铺就的路,地毯则是上好的狐毛,柔软蓬松。
随便一张桌上摆放的瓷器,皆是价值不菲。
就连喝茶用的杯子,虞江寻盖的被子,也是整个皇宫仅次于陛下的东西。
太子殿下若是只把虞江寻当棋子,会如此厚待她吗?
萧承熙看虞江寻将自己的脸盖住,随口问一旁的宫女:“她这是怎么了?”
宫女斟酌着措辞,道:“姑娘她来的时候身子不适,一直在歇息。”
“御医怎么说?”
“姑娘的脚腕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红肿,用药包连敷上三日就好的差不多了。”
萧承熙轻轻嗯了一声,也不再多问什么,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好生照顾着她。”
眼见萧承熙要走,虞江寻的被子忽然掀开。
她一扭头,就看到了跟在萧承熙身后的阿芷。
虞江寻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她撑着身子坐起,看着阿芷,道:“你出去。”
阿芷一愣,有些无助地看向萧承熙。
见她没有动弹,虞江寻显然动了怒,伸出手指着门,只是语气依旧平静:“我说让你出去,你没听见吗?谁准你私自进我的寝殿的?”
阿芷拧着眉,轻声问:“殿下,姑娘她是不是......”
这寝殿本是萧承熙的,除了虞江寻外,再没有别的女人能在里面久待。
除了在外头等着服侍的宫女会偶尔进来一次。
在虞江寻心中,千万个靶场都不如这一座寝殿。
这是独属于她和萧承熙两人的地方。
萧承熙注意到了虞江寻涂抹了药膏的手,一想到日子越来越近,这些伤必须得尽快养好。
想到这里,他幽幽道:“阿芷,你先出去吧。”
阿芷一怔,像是没料到萧承熙会让她出去,毕竟这两日萧承熙格外纵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她甚至觉得,自己很轻易就能取代了虞江寻在殿下身边的位置。
虞江寻仍然死死瞪着她。
阿芷不甘地咬了咬唇,悠然一笑,说:“殿下,看来姑娘还是不肯接受奴婢,那奴婢就暂且去外面等着了。”
她这番话说得极易引起人的误会,说完后也不顾虞江寻的反应,施施然转身离去。
也许是牵扯到痛处,虞江寻眼中蓄满了泪水。
萧承熙叹了口气,眼神中骤然多了些虞江寻看不透的情绪。
“阿寻,你可知道,孤要把你送给陛下,是为了什么吗?”
虞江寻摇头。
“我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