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小说 其他类型 荒年不慌,长姐钱粮囤满仓无删减+无广告
荒年不慌,长姐钱粮囤满仓无删减+无广告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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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白江绿的其他类型小说《荒年不慌,长姐钱粮囤满仓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今天也不想上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民常的额头上还盖着帕子,昨夜受了惊,他是真的生了病。“你这是病了?”到底是亲弟弟,族长先关心他的身体。“也是受了惊,大夫已经看过了,让大哥担心了。”将人迎进屋里,搬凳子坐下,江民常这才假模假样的开口。本来看在江民常病了,族长心里的怒气收敛了一些,他这么一说,成功将族长的火挑了起来,脸一下就拉了下来。“老七啊,你媳妇今个儿一早去安粮家,说是白丫头偷了你们家的鸡,还扮鬼吓唬你们,这事儿你知道吗?”“这......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一点点小事也要劳动你,也怪我们,没把那丫头教好,才让她做出这种事情来。”江民常一脸惭愧,像是真的不好意思,实际却是变相的承认了王氏说的事情。族长心里有气,见他这个样子,便提点了一句:“都说捉贼捉赃,拿奸拿...

章节试读

江民常的额头上还盖着帕子,昨夜受了惊,他是真的生了病。
“你这是病了?”
到底是亲弟弟,族长先关心他的身体。
“也是受了惊,大夫已经看过了,让大哥担心了。”
将人迎进屋里,搬凳子坐下,江民常这才假模假样的开口。
本来看在江民常病了,族长心里的怒气收敛了一些,他这么一说,成功将族长的火挑了起来,脸一下就拉了下来。
“老七啊,你媳妇今个儿一早去安粮家,说是白丫头偷了你们家的鸡,还扮鬼吓唬你们,这事儿你知道吗?”
“这......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一点点小事也要劳动你,也怪我们,没把那丫头教好,才让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江民常一脸惭愧,像是真的不好意思,实际却是变相的承认了王氏说的事情。
族长心里有气,见他这个样子,便提点了一句:“都说捉贼捉赃,拿奸拿双,没凭没据的,怎么就认定是白丫头做的?”
江民常迷茫的抬头,看向王氏,王氏正想开口,却被族长一眼瞪了回去。
“我们在安粮家可没有看到鸡,倒是在你家的院子里看到了鸡毛。”
“老七呀,怎么说你们也是当爷奶的人,一大把年纪了,做出这种杀鸡冤枉孙女的事,还要脸不要了?”说到后面,族长的语气变成了斥责。
江民常愣了一下,顺着堂屋的门边,正好看到院子里晒着什么东西。
应该就是鸡毛。
心中暗骂家里的那几个都是蠢货,哪有把鸡毛晒在院子里的。
“大哥,就算那鸡不是她偷的,可是昨天夜里,我们两口子与安林当真被人掳到了安粮坟前,也是她扮鬼吓唬我们,我这病,就是让她给吓的。”
明明就是江白干的,族长怎么不信呢?
江民常试图解释。
却不想族长更不相信了,不由斥道:“老七,你怕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白丫头才多大点儿,你看看她,就她那个样子,你们要是不愿意,她还能把你们三个不知不觉的掳到山上去吗?难不成她还有什么神仙手段不成?”
江白娇娇弱弱的站在那里,任谁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她能将江民常三人掳到山上去。
然而只有江家人知道,她真有这个本事,她可是仅凭一己之力,就打翻了他们十几个人。
神仙手段?
也未常没有。
江民常心中这才升起一丝后怕,这丫头邪性得很,只怕真是用什么神仙手段才把他们弄出去的,现在大哥根本不信他的话,只能等把人送走之后,请神婆来收拾她。
“大哥,是我错了,也是我们三人做了一样的梦,梦里又都看到了白丫头,这才怀疑是她。”
“大丫,阿爷给你道歉,你别生阿爷阿奶的气,啊。”
江白连连摆手,吓得不行,像是被吓得腿软一般,一下就跪下了:“阿爷,使不得,使不得,您怎么说都是对的,只求您可怜可怜我们,把从家里搬走的东西还回来,让我们几个有口饭吃。”
这时,旁边的族长悠悠开口:“我们今天过来,也有这个意思,安粮到底还有一个儿子,没断了香火,你们把从他家搬走的东西,都一并拿出来,正好过来的人多,我叫人给白丫头都搬回家去,省得还要安林几个忙活。”
原本是让老宅的人自己还来,给了他们三天时间,却不想才一天不到,这边又出了夭蛾子。
最近地里庄稼的情况不太好,河里的水位也降得厉害,族长也不想三天两头的管他们这一家子的破事,索性今天看热闹的人多,便将这件事情解决了去。
“谢谢大爷爷。”
“谢谢各位长辈。”
江白动作飞快,在江民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朝着族长磕了个头,又朝着看热闹的村民们磕了个头。
江民常脸僵了,试图再缓缓:“大哥,这东西还没有清点好,要不等我们清点好了,让安林他们给大丫送去?”
“就是呀大哥,这东西早就混到一起去了,总不能把我们家的也搬了去。”
王氏连忙接口。
“大伯,再给我们些时间。”
“点好了我们再送去。”
刘氏和张氏两人也变了脸色,原打算今晚把这些粮食藏到山上去的,到时就说粮食都吃完了,族长总不能硬让他们交粮食出来。
没想到族长他们今天就来了。
偏偏这会这么多人盯着,根本没时间去藏。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安粮家有什么东西,白丫头都说了,安粮办丧事的时候,我们大家伙儿也看到了,赶紧把东西拿出来,让大家伙儿把东西搬走,也好吃朝食下地干活去。”
族长最后拍板,这就是没得商量了。
纵使再不甘愿,理亏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反驳族长的话。
江白和江绿姐妹俩跟着忙活,把属于自家的东西都指了出来。
老宅的地方其实还是挺大的,但耐不住人多,挤挤挨挨的,都落不下脚去。
等把江白家的东西都搬走之后,一下子空了不少。
不急,一步一步来。
临走时,江白瞥了一眼老宅,这才离开。
虐待江松文的账还没算呢。
她心里想着,脚下却是不慢,很快便将搬东西的人迎进了院子。
“各位叔伯婶娘们,今天的事可太麻烦大家了,等我们收拾好之后,一定上门道谢。”
“嘿,大丫就是讲礼,用不着道谢,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这帮点不忙不是正该的吗?”
一个婶子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牙,口中说着客气话,眼底却有几分期待。
“要的要的。”
送走了帮忙的乡亲们,江白两人连忙收拾起来。
“阿姐,搬回来的粮食只有一百多斤,若是今年没有收成,我们可咋活呀?”
“别担心,阿姐会想办法。”
粮食不比家具,老宅的人搬走之后,便都进了肚子里。
说起来老宅人口多,家里的田地也才二十亩左右,日子还不如江白她们家好过。
搬回来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先做了朝食吃了,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把东西收好。
江松文身上的衣裳换下来,上午洗的,下午就干了。
江白拎着昨天自三阿奶那里借来的扫帚和撮箕,洗好的衣服也一起带上,还拎着几个野菜饼子当做谢礼。
按理来说,大家帮了忙,该请人吃饭。
可这时候大家日子都不好过,送些吃的当谢礼也就是了,请客是真的请不起。
趁着天还没黑,江白来到自家的田地,看清田里庄稼的样子,不由眉头一拧。

“啊......”
一声惨叫响起,江绿一脸骇然的看向季延文,而季延文此刻则是一脸尴尬的看着捂住后脑勺的王氏,心中略有几分懊恼,不该收着力的。
反观江绿那边,那么胖的一个牙婆,直接被她一棍子敲晕了去。
王氏先看到昏倒过去的牙婆,后看到江绿。
尽管江绿用布巾子捂了脸,但到底是亲孙女,王氏一眼就认出来了。
江绿心中暗恨,这季秀才也忒不中用了些,连忙举着扁担朝王氏打去。
这一下打下去,那可真是将不孝落到实处,吓得季延文忙伸手去抓她的扁担。
也就是这一阻拦,叫王氏一把薅住了江绿的头发,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吃了你的狗胆,连阿奶都敢打”
“卖你当真是没卖错,个没良心的,老娘打死你”
“你才不是我阿奶,你不配”
江绿挣扎反抗,然而哪里是王氏的对手,完全是单方面挨打。
季延文冷汗直冒,紧张的握着手里的扁担。
也是王氏没管他,才给了他机会,看准王氏抓住江绿的那只手,用力往下一砸。
“咔嚓”
“啊......”
清脆的声音与王氏的惨叫声一起响起,王氏收回右手捂住左手伤处,痛得一脸惨白。
江绿总算找到机会,一把将王氏推倒在地,手飞快的自王氏怀中将户籍文摸了出来,拔腿就跑。
“快跑。”
两人跑得飞快,到了家门口。
江绿抖着手开了好一会儿才把门打开,等季延文也进了院子,连忙将门关拢,插上门拴。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好似力气都被抽走,双腿无力支撑,身子瘫软在地。
“完了,完了,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想到先前听到的咔嚓声,江绿心慌不已。
“你放心,你阿奶的手是我打断的,要是他们要找麻烦,就让他们来找我。”
季延文的手还在抖,他心里也不平静。
也怪他,要是第一下把那王氏打昏过去,就没有这后头的许多事了,还害得江绿平白遭了一顿打。
想到这里,不由愧疚的朝她看去。
遮脸的面巾早就掉了,江绿肿着半边脸,不知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他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江绿开口了。
“季秀才,要不你别娶我阿姐了。”
“那老妖婆有两个儿子,六个孙子,外孙子也有好几个,等他们找上门来,我跟我阿姐就完蛋了。”
“我得带着我阿姐离开这里,你也快走吧,反正蒙着脸,他们也认不出来的。”
江绿真心实意的劝了几句,想到老宅那一大家子人的凶悍,不由狠狠地打了个抖。
她奶那一家,就没有一个好惹的。
“你快走,我也得收拾东西跑了。”
想到还在老宅的弟弟,她狠狠咬了下唇。
强撑着身体爬起来,也不管被雷劈了似的季秀才,直接跑进屋里收拾行李去。
季延文:!!!
他会到江家村来,本来就奔着娶媳妇来的,后头听到王氏要将江白姐妹俩卖了时候,也是生了恻隐之心,这才上前帮忙解绑,也是江绿答应将江白嫁给他,他才冒险跟她一起去抢户籍文书。
这会儿户籍文书抢回来了,江绿却翻脸不认人了。
他越想越不对劲儿,眼睛一会看向江绿的房间,一会看向江白的房间。
就在他正好看着江白房间的时候,那门突然拉开一条缝隙来。
一只白嫩的手自缝隙中伸出来,反手握住门环上的锁,用力一捏,那结实的铁将军便成了一坨废铁。
房门打开,一纤细瘦弱的姑娘站在那里,脖子上的乌痕分外显眼。
“你你你......”季延文张大了嘴巴,指着江白嘴唇颤抖着发出气音。
“嘘。”江白竖起食指在嘴边轻吹,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季延文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连忙表示自己一定会保密,心里却是阵阵哀嚎。
想到江绿一棍子敲晕牙婆,再想到江白那白嫩嫩的手直接将铁将军捏成了铁疙瘩。
这江家两位姑娘都不是人。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打起了退堂鼓,反正婚事也没了,当他倒霉,倒不如趁着没人发现,先走为上。
挪动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后退。
手搭在门栓上,正要打开,却被一个身影挡住了。
季延文身体一僵,就听她说道:“你就是季秀才吧”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帮忙?
她妹妹也请他帮忙,帮完之后就拆桥了。
江白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季延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我为什么要帮你?”想到她的实力,他心里有点怂,担心不帮忙会不会被她报复,面上却很端得住。
他已经白帮忙一次了,还惹了大祸,帮完之后江绿就翻脸不认人了。
谁知道会不会是妹妹肖姐,两姐妹都是一样的德行?
不过,这江大姑娘生得可真漂亮。
他瞥了一眼,又有几分慌乱的避开眼神,耳尖悄悄红了。
江白哪里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尤其从记忆中翻出了这人的一些信息之后,对他的了解就更深刻了。
“如果你不想被官府配婚的话,就快去”
季延文眼睛一亮,这意思是她答应了?
本人答应的,可比江绿那小丫头靠谱,这次总不能再反悔了吧?
“那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
说完,便拉开门栓,急急的出了院门,替江白跑腿去了。
“啧啧,这穷秀才还挺好骗”
江白咂吧咂吧嘴,江绿已经反悔过一次了,就不怕她也反悔?
不过看着人还不错,皮肤白晳,五官俊朗,眉目幽深,带着浓浓的书卷气,身高也有个一米八几,就是体格子看着瘦弱了些,后期可以加练一下,攒个八块腹肌准没问题。
他要是愿意的话,一起搭个伴过日子也无不可。
“阿姐?你起来了?”
江绿收好东西,正打算进屋把江白背上跑路,就见她站在院子里,不由惊喜不已。
“你起来了就好,我抢户籍文书的时候,不小心把那老妖婆的手打断了,大伯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见到江白起来,江绿很高兴,但是也没忘了自己惹出的祸事,连忙上前抓住江白的手就想往外跑。
却不想这一拉,却没有拉动。
“阿姐?”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来了。”

别以为古代的人就傻,也就是之前没想到这上头去,现在江白打了一个头,又见她成功的引水到了田里,脑子活络的,立马便行动起来。
虽然这样架桶也需要打水,但比起挑水,可省事多了。
甚至可以每人负责一块田,最多半天就能完成。
村西的竹林很大,一时之间,竹林里面满是人影,一根根成材的竹子被砍断,拖回各个村民的家里。
在他们忙碌的时候,江白和江绿两人已经架了另几块田的架子。
也没再架个桶,而是直接在原来的桶上面再打了一个洞,竹子顺着孔洞插进去,便成功的进行了分流。
忙活了一整天的时间,哪怕以江白的力气,都觉得胳膊酸痛。
但成果是喜人的。
只见原本干得开裂的稻田里,土壤变得湿润,土面上有一小层积水。
“明天再忙一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将几块田地转了个遍,顺便检查还有没有漏水,有漏水的地方,要赶紧补上。
“阿姐,你真聪明。”
江绿嘴里喝着粥,在那里傻乐。
原本她还在担心她们几个怎么能料理这么多的田地,没想到阿姐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这算什么聪明,你没见大家看一眼就学会了?”
她们也就是占了先机,村里人有样学样,村西的竹林已经秃了一大片,也就是还需要时间处理竹子,不然今天其他人家也像她们一样搭起引水的架子了。
“只是引了水,那田里还有许多野草要拔呢,那个除了下苦力,我可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
江白略有几分头疼。
水田种着稻谷,要紧着稻谷灌浆出粮,旱田现在还空着,得找时间翻地看种点什么。
夜里吃了饭,江白查看了一下米缸,剩下的粮食越来越少。
趁着天色还有一点微光,她索性拿着水桶朝河边走去。
想着晚上气温低一些,水分没那么容易蒸发,再提些水,早些把田里关上水,好进山一趟。
还没到自家田地,江白就看到两道黑影。
‘碰’
‘碰’
‘碰’
竹管被踩爆的声音传来,江白神色一冷,加快速度上前,便见江松虎和江倩二人使脚踢翻支撑竹管的树杈,脚毫不留情的踩在竹管上面,直将竹管踩得开裂。
“你们找死。”
双手抓住两人,用力将两人的脑袋撞在一起,两人发出嗷地一声惨叫声。
“江白,死丫头你敢打我们。”
江松虎是个大男人,用力的挣扎,却挣扎不开。
江白拉着两人又是一个头槌,直将两人撞得晕头转向。
便一手一个,拉着人朝着族长家走去。
两人挣扎不开,硬是被她扯到了族长家门前。
“大爷爷,您要给我作主呀!”
人未到,哭声先到。
听到这熟悉的哭声,里头正处理竹子的族长心中蓦然有点慌。
“白丫头,你这是又怎么了?”
族长挺忙的,打开门就看到江白手里揪着两个人。
看清两人的长相之后,眉头便狠狠的皱了起来。
“大爷爷,我阿奶他们是不是就是见不得我们活着?我与二丫两人力气小,好不容易想到用竹子引水的办法,没想到这才用了一天,他们......他们就到我们地里搞破坏了,如今我那引水的竹管都让他们给霍霍了。”
“没了这些竹管,我们家那三亩地,仅凭我和二丫两个人,哪里忙得过来呀!”
“大爷爷您可得给我们做主,要是大家伙架起引水的竹管之后,有人与他们一样搞破坏,那不是成心不让庄稼好吗?”
“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大爷爷您一定要严惩他们。”
江白一顿输出,令族长只觉得耳朵旁边嗡嗡的,但听了半天,也算是听明白了。
“虎子,白丫头说的是真的吗?”
自来了族长家,江倩便缩在了江松虎身后,不敢面对族长。
江松虎对上族长,也觉得头皮发麻。
“我......我我......”
他想辩解,可惜事情是他做的,证据都还在那里呢,被江白抓了个正着,一时之间,根本就狡辩不了。
“你真做了这样的事情?”
“糊涂,咱们庄户人家,最重要的就是粮食,你们今日毁的哪里是一两根竹管,分别就是在糟践粮食。”
“走,上你家去。”
族长气得不行,今日江白想出了用竹管引水的办法之后,好些不会处理竹子的人家还向江白请教,江白都一一教了,大家这才知道怎么处理。
没想到一天都还没到,老七家的孩子就给他找事。
“老七,老七。”
族长一边喊着一边进了屋。
江白跟在他身后,冷笑着看向老宅一家子人。
只见院子里堆了大堆的竹子,显然他们砍了竹子打算做引水的管子。
一边用着她想出来的办法,一边去毁她们架好的竹管,他们还真是损人不利己。
“大哥,你怎么来了?”
江民常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族长,再看到他身后跟着的江松虎和江倩,心中不由狠狠地一跳。
“我怎么来了?我要是不来,都不知道你把虎子和倩丫头教成了这个样子。”
“这......大哥,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听不懂?哼,你们自己说。”
族长一甩袖子,把江松虎和江倩二人让了出来。
江松虎到底是成了亲的人,脸皮子要厚一些,支支吾吾的把事情交待了一遍。
江倩则是嗷的一嗓子哭了起来,一个箭步便冲到了房间里,把一切都交给江松虎去面对。
“大哥,兴许是误会了,虎子和倩丫头都是好孩子,哪里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王氏吊着手,狠狠地瞪了江白一眼,又是这贱丫头惹的事情。
“误会?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难道误会还能让那竹管子落到他们脚底下让他们跳起来踩爆吗?”
江白呵呵冷笑,她的面相就是柔弱小白花的那一类,明明说的是咄咄逼人的话,但看起来却好似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大丫,虎子和倩丫头到底是你的兄姐,你怎么能这么想他们?”江安林阴沉着脸。
“我的兄姐要毁我的庄稼,这样的兄姐我可要不起。”
“那你想要怎么样?难不成还要你虎子哥和倩倩姐给你赔命不成?”
江民常也恼了。
“都是一家子骨肉,自你爹去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吗?”
别说,还真没有。
江白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反看向族长:“大爷爷,您最是公道了,您说像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自招赘之后,家中所得一切财产,八分留给兄弟,一分上缴族中,待兄弟成亲之后,一年内必须分家,分家之时,家中所得田地、房屋,不得侵占一分一毫。”
这一切财产,包含家中的收成,也就是说,辛辛苦苦种的庄稼,她只能吃一成,剩下的那八成,都要留给兄弟,还有一成,上交族中。
只是一成,不仅要供她自己吃,还要供她的夫君,儿女。
这一点子粮食,哪里能养得活人?
这世道对女子苛刻,自出生日起,连上族谱的资格都没有。
也不得有私产。
唯有嫁人之后,才能上夫家族谱,才允许有嫁妆等私产。
若不是徐川人口不足,官府规定女子年十六必须成婚,她甚至可以自梳不嫁,好好的将弟妹抚养长大。
可是不行,如果她出嫁,她就与娘家再无一丝关系,娘家的事情不得插手半分,娘家的弟妹年幼,只能任由王氏等人揉圆挫扁,家中的财产更是只能看着他们瓜分干净。
先有卖孙女,后有虐孙子的事情。
这王氏一家,对她们姐弟三人没有一丝善意,怎么能指望他们好好照看江绿和江松文呢?
“那你可知道,若是......若是......”族长声音颤抖,江家村不是没有招赘的女子,只是至今为止,无一个有好下场。
好些都是与自己的夫君儿女一起,活活饿死。
只因粮食收成当日,族中会出面将属于其兄弟的那一份收进单独的仓库里面,后面其兄弟的吃食,每月调一次粮,按照孩子的年岁,由族中称粮,不会给她一丝一毫克扣的机会。
“若是兄弟不甚夭折,所得的一切财产,九成上交族中。”
江白在说招赘的时候,早就知道了族中的这些规定。
说来也是好笑,族中的女孩们出生的时候,不能上族谱。
若是要招赘的话,倒是可以上族谱了,连带着入赘的赘婿也能上江家族谱,只是这对入赘的男子来说,可说不上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传出去之后甚至要被人耻笑一辈子。
江白下意识朝季延文看去。
他双目直愣愣,受到的打击可不小,那模样看着,跟江松文现在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脑子里面不停地回荡着:她要招赘?她要招赘?她要招赘?她居然要......招赘?
“你知道就好,这样......你还要招赘吗?”
族规虽然苛刻,但这是为了保障宗族的利益,如果随便来一个女孩都可以招赘的话,似江白家里的这种情况,就很可能引狼入室,将她家里的财产瓜分得一分不剩。
庄户人家少有招赘的,只因收成上交之后,那一成粮食根本不够一家人的嚼用,若兄弟年幼些,有了孩子,一家人需要吃的粮食就更多了,遇上收成不好的时候,日子更是难熬。
偏现在就是收成不好的时候。
“是,我要招赘。”江白再次点头。
“你以为招赘是你想招就招的吗?现在有哪个男子愿意入赘?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妄想夺阿文的家产。”江安林再也忍不住了,他哪里能看着这个丫头招赘。
虽然招赘的条件苛刻,但只要招赘之后,她就上了族谱,算是一家当家做主的人,族中议事的时候,也有了一席之地。
真要是这样,他们当真是什么便宜都占不到,大房子,还有那一片将要收成的庄稼,全都成了江松文那个小兔崽子的。
“呵,你怎么知道没有男子愿意入赘?你不愿意,难道就没有人愿意了?”
江白嗤笑,隐晦的瞥了一眼季延文,没想到他却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受惊般的后退了好几步。
可见是从江白要招赘的晴天霹雳中回过神来了。
入赘是不可能的。
绝无可能。
这江家大姑娘真不是人。
季延文心里怄得不行,早在那江家二姑娘反悔的时候他就该想到这姐妹俩都不是什么好人,竟然真信了她会嫁给他。
若不是想到自己打伤了那王氏的手,在这件事解决之前不方便走,他真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找他的未来媳妇去。
又想想自己是因为什么才打伤了那王氏,季延文心里更不得劲了。
他以后定要绕着这一家子走,没一个好东西。
“反正我离十六不过半年的光景,若到时还找不到人选,等官府配婚的时候,再将我配出去就是,大伯你急什么呢?”
江白又悄眯眯的瞥了一眼季延文,他离十七岁应该没有半年那么久吧?
反正他要是不愿意的话,她还能找其他人,不着急。
“你......你......大伯,不能让她招赘呀!”
见说不过江白,江安林又看向族长,想要让族长阻止江白,只要族长和族老们不同意,她就上不了族谱,招不了赘。
族长与一众族老们低声商议,先前原想着安粮人走了,安林和安山是他嫡亲的兄长,老七两口子毕竟是安粮的亲爹娘,有他们照抚着,安粮留下的几个孩子也能得个好归宿。
万万没想到,老七两口子那么狠心。
安林安山兄弟两个也靠不住。
想到阿文,多乖的一个娃儿,就让他们给折腾成了那样,若后面还让他们照看,还真不一定能不能活到长大。
“行,我们答应你。”
“大伯。”江安林震惊不已,没想到族长竟然真的答应了。
族长瞪了他一眼,不做理会。
“但是若你在十六岁之前未招到赘婿,官府给你配婚之后,你家的宅子和地就由族里收走,阿文和二丫两个就由族里照顾。”
反正是不可能再把人交给老七两口子了。
“好。”
江白一口答应。
反正对她来说,绝对不可能招不到人,若是季秀才不愿意,她就找别人,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买一个也可以。
买人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会这么做的。
“行,既如此,安林,三日之内,将你们搬走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大伯......”江安林满心不甘。
“别逼我们请家法,你要是不乐意,你与你爹娘一家,就从江家村搬出去。”

“大丫二丫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还有三娃子呢。”
“您就别管了,咱们自家个的活儿,自家个儿知道的。”
都是些爱凑热闹的,乡下地方,没什么新鲜事儿,好不容易出了这一遭,这些大姑娘小媳妇,还有那些闲汉子们,哪里就愿意走?
偏偏里正也没办法,不过是瞧个热闹,总不能用棍子赶人,里正也不敢犯众怒呀!
“来了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便见两人远远的跑过来,前头的那个手里抱着个四五岁的娃娃,人还没到,屎尿的臭气便远远的传来,众人下意识便捂住了鼻子。
这孩子,正是江松文。
抱着他的,则是里正指着跟江松宗一起去拿契书的那个小伙子二毛。
他也不嫌臭,就这么把人抱过来了。
“让让,快让让。”
他抱着人,快步穿过人群,一脸愤慨地喊道:“大爷爷,七爷爷也太不是人了。”
“混小子,你胡说什么?”
族长斥了一声,止住了他后头想说的话,又在看清他怀里的娃儿时,失了声。
“这......这是阿文?”
听到阿文两个字,江绿激动的站起身来,因为跪得太久,身子还晃了晃,她却顾不得许多,直冲了过去,高兴的喊道:“阿......”
只发出一个字,便哽住了,看着二毛怀里的阿文,呆呆傻傻的,下摆乌脏,还有一股臭气,眼珠子目愣愣的看着前方,也没看人,周围这么多的人在,叽叽喳喳的,他却没有一点儿反应。
江白慢了一步,却也在看到江松文的时候愣了。
他这样子,可不正常。
在原主的记忆里,江松文是个爱笑的孩子,不过五岁的年纪,便整天念叨着长大了要保护娘,要给姐姐撑腰。
若是得了什么好东西,哪怕自己不吃,也会给两个姐姐和娘留一份。
可如今,这个娃娃像是失了灵魂,双眼根本没有聚焦,身上的衣服也是松松垮垮的,不到十天,已经瘦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阿文,阿文,我是二姐。”
江绿走在前头,手颤抖的往江松文那里伸,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
苦,苦死了。
比那年她不小心嚼了黄莲还苦。
“阿文,呜呜,你看看二姐呀,你跟二姐说说话好不好?”
江白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那瘦弱的孩子呆呆的看着前方,目不转睛,她只觉得眼眶泛酸,不知道是这具身躯的情绪还是自己的情绪。
记忆中,似乎也有这么一个孩子,早前活泼的唤着她阿姐,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便也成了痴傻的样子。
人性,怎么能恶成这样呢?
她无声喃喃。
“二丫,你带阿文下去清理一下。”
她错了,不该为了拿为契书而选择这种柔和的方式,应该直接冲去老宅,把那群人挨个揍一顿,再直接把他们抢走的东西抢回来。
“阿姐,家里什么都没有。”江绿哭得更绝望了,柴火,粮食,家具,银钱,他们都抢走了,只有一点儿发霉的粮食和碎枝子的柴火,让江白她们姐妹俩儿撑了这几天,早就已经用完了。
江白闭了闭眼,掩住眼底的暴戾,她怕自己忍不住动手。
想到自己如果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失去了父母和长姐庇护的两个娃儿,不知道得活成什么样子。
“诸位叔婶,不知道哪位愿意搭把手,带我小弟去清理一下?”
她不想让他在这里感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哪怕他还小,哪怕他现在或许什么都不懂,她也不想让他带着一身的屎尿,在这里被人像猴子一样的围观。
“白丫头,去我家吧,我家离这儿近。”
一名六十来岁的妇人站了出来,她抹了抹眼泪,朝江白露出一抹笑容来,又不嫌弃的自二毛手里接过江松文。
“多谢三阿奶。”这妇人,赫然是她那爷爷的三嫂。
“二毛哥也去洗洗吧,这次多谢你了。”
谢过三阿奶刘氏,又向二毛郑重的行了一礼,待两人走了之后,江白才将目光落到匆匆赶过来的江松宗身上,走到他的面前,伸出白嫩的手掌,冷着脸道:“拿来。”
江松宗抿着嘴唇,捏紧了手里的契书,不愿交出去。
“我再说一遍,拿来。”
江白的眼神如藏着刀锋,直刺得江松宗满心生寒,下意识将手伸了出来,露出那发黄的纸张。
“白丫头......”
“大爷爷,我爹在世时,也尊称您一声大伯。”
“如今他走了还不到一个月,尸骨未寒,您也要跟着他们一起来欺负我们几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吗?”
她夺走江松宗手里的契书,转头直视族长,又看向他身旁的里正与一众族老。
“或是各位长辈也觉得,我们姐弟三人就该这样任他们欺负?”
她目光所及之处,竟无一人敢与她对视。
见到了江松文的样子,他们心里羞愧呀!
“大爷爷,我决定了,我要招赘。”
什么?
什么?
什么?
在场众人无一不惊,最为震惊的人还不是在场的江家村人,而是以为此事了了之后,自己就可以娶媳妇回家的季延文。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江白,江白却没有看他。
她满面坚定的站在那里,可见不是说玩笑话。
“不行,我不答应。”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江安林已经大吼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不答应?你有什么资格不答应?”
江白冷笑一声。
“我不仅要招赘,还要你们把从我们家里搬走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她本想慢慢的来,可这些人不当人,竟折磨一个五岁的孩子。
“你休想。”
江安林气得满面通红,要不是族长在这里,让他还有一些理智,他早就冲上前去了。
虽然他冲上前也不一定打得过江白,但他绝对不可能同意让江白招赘,因为那意味着,他们真的没办法占有三房的家产了。
“住嘴。”
“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没死呢,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族长声音颤抖,可见也被吓得不轻。
又看向江白。
少女站在那里,明明一阵风都能吹跑,却似那地里的野草似的,坚韧顽强。
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认为老七那两口子,还有安粮的两个哥哥可以照顾好他留下的孩子,或许江白招赘,才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白丫头,你知道招赘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