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君无罪苏寄雪的其他类型小说《她负责嘎嘎乱杀,他负责宠她上天君无罪苏寄雪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六月樱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京郊,身披重甲的骑兵正肃然前行。骑兵严阵以待,前锋执盾、左翼持刀、右翼长枪、尾翼执弓,全军戒备。被拱卫在中央的是一辆没有标记的黑色马车。此时,姬雪的声音同步在马车内响起。接着是惊异的男声:“大黑,苏寄雪这是疯了,要一个人挑翻全场啊!就算是我在这种情况下都不敢这么嚣张!”听声音竟是公主府镜湖远处看热闹的白衣男子。“主子,苏寄雪情况不对,要不要现在就拿下她?”黑衣男子没理白衣男子,声音严肃地询问。马车内,所有声音都来自小几上的一枚铃铛——响耳铃。秘宝成双,可异地传音。公主府那端的声音一览无余。马车内无人回应。小几旁,斜倚在一旁的男子闭着眼眸,整个人仿佛长白山终年不化的冰雪雕铸,完美、苍白、没有一丝温度。即使披着红如烈焰的火狐大氅,似乎都...
京郊,身披重甲的骑兵正肃然前行。
骑兵严阵以待,前锋执盾、左翼持刀、右翼长枪、尾翼执弓,全军戒备。
被拱卫在中央的是一辆没有标记的黑色马车。
此时,姬雪的声音同步在马车内响起。
接着是惊异的男声:“大黑,苏寄雪这是疯了,要一个人挑翻全场啊!就算是我在这种情况下都不敢这么嚣张!”
听声音竟是公主府镜湖远处看热闹的白衣男子。
“主子,苏寄雪情况不对,要不要现在就拿下她?”黑衣男子没理白衣男子,声音严肃地询问。
马车内,所有声音都来自小几上的一枚铃铛——响耳铃。秘宝成双,可异地传音。
公主府那端的声音一览无余。
马车内无人回应。
小几旁,斜倚在一旁的男子闭着眼眸,整个人仿佛长白山终年不化的冰雪雕铸,完美、苍白、没有一丝温度。
即使披着红如烈焰的火狐大氅,似乎都不能将他温暖分毫。
修长的手指犹如冷玉,搭在小几之上,轻轻敲击着几面。
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主子,大黑说的有道理。长公主什么身份什么脾气,她在皇上面前都能无理搅三分,但苏寄雪竟敢这样毫不顾忌的脚踩陆景。而且现在苏夫人来了她还这么嚣张,很像是狗急跳墙!我看逼急了她真敢手撕苏明月!”
“是啊,主子,苏二小姐不容有任何闪失,这可关系到主子的安危!”
没听到指示,身在公主府的白衣男子和黑衣男子再度开口。
没人比他们更能直面苏寄雪的异状。
迟恐生变。
轻敲木几的手指停止了动作,马车内的男子终于开口:“的确,不容有失。”
他的话音清冷尊贵,透着一股恹恹的病气。
惜字如金。
接着,男子冷冽的狭眸缓缓睁开,一股骇人的气息散发开来,像是原本休憩的猛兽准备开始掠食。
“全员提速,去公主府!”
与此同时——
公主府内,姬雪的话引起轩然大波。
什么?!
苏寄雪说什么?!
要是他们错了,他们要跪下道歉?!
“苏寄雪你疯了,还想让人跪下给你道歉?!”陆景气炸了:“你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
“苏夫人,您就看着苏寄雪这样嚣张嘛?!”
“这要是在我们家可早就家法收拾了!”
“苏寄雪也太过分了!”
围观众人七嘴八舌地跟踩。
“怎么?”姬雪下巴微扬,那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秾艳旖旎,斜睨众人时眸光却像是带着勾刺,透着说不出的冷媚睥睨:“你们是不是敢错,不敢认?”
苏寄雪错了就要跪地认错,他们错了就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凭什么!
“苏寄雪!”沈氏没想到此时此刻这个一向听她话的大女儿竟还敢挑衅众人,她忍不住走上前抬手就要给苏寄雪一巴掌。
打她!
狠狠打她!
所有人念头一致。
苏明月抬眼,心底冷笑,这次苏寄雪总不能还手了吧。
可这一巴掌却没有落下。
姬雪轻松抓住了沈氏的手腕,脚下用力狠狠踩着想趁机起身的陆景,直直看向彻底翻脸的“娘亲”:“母亲,之前面对流言蜚语,您曾说不管寄雪做什么都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您会相信寄雪,说寄雪一直都是您心中的乖女儿。”
“您还说,不管遇到任何事,您会永远站在寄雪这一边。”
“正是因为您的话,寄雪不管面对什么从未怕过。”
沈氏的那些话曾是苏寄雪在黑暗世界的光,更是苏寄雪一直对沈氏未曾怀疑的原因。
永远的温柔解意、信任满满、力挺撑腰。
犹如完美慈母。
“都说天下没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孩子受了委屈可以找父母撑腰的,母亲对寄雪更是尤为疼爱。”姬雪抓着沈氏的手越收越紧,本来波光潋滟的眸子此时像极了古井幽潭、深不见底:“那现在女儿被针对,您是要站在他们那边一起给女儿泼脏水?”
“还是——”
“您会帮女儿讨回公道?”
这慈母的面具,姬雪今天就撕开给所有人看看。
沈氏感觉自己手腕像被水鬼攥着,冰冷胀痛。而苏寄雪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都让人有些发毛,她当机立断现在就要压制住苏寄雪:“公道?!苏寄雪你敢说你没推你妹妹落水?!”
“我没有。”姬雪回答的理直气壮、斩钉截铁:“苏明月是自己跳下去的。”
“可是您信么?”
“您是信我,还是信她?”
姬雪一句又一句的问话,把选择权和压力给到了沈氏。
湖边再度安静下来,所有目光在苏寄雪、苏明月和苏夫人三个人身上来回游移着,都在等待着最终答案。
真相,到底如何?
苏明月紧张地揪起帕子,心想自己有没有什么纰漏落下。
沈氏死死盯着苏寄雪,这死丫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但沈氏绝对不会给她机会翻盘:“好,娘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寄雪,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你没害明月落水,那你可有证据证明?”
姬雪垂眸,缓缓摇头:“没有。”
“没有?!”沈氏心底冷笑脸上却还紧紧绷着,满眼失望与受伤:“寄雪,你不能总是这样辜负母亲对你的信任。”
姬雪抬眼,看样子准备说话。
沈氏抢在她前面率先开口:“寄雪,就算你撒谎也带点脑子。镜湖可是有名的寒潭,明月体弱怎么可能在这种天气自己跳湖?!何况她根本不会水,她有必要这样做吗?!”
“你这是欺负明月敬你是姐姐不愿意争辩,一直以来都是你嫉妒明月,明月有必要拿她的命来陷害你?!”
“这次要不是太医救治及时你就害死你妹妹了!”
“是娘对你宠溺太过,才会让你以为做错事不用付出代价,以至于越来越有恃无恐戕害亲妹。”
“桂嬷嬷,去找人送大小姐回家,这次是一定要动家法了!”
沈氏语速一句比一句更快,迅速帮苏明月洗白给苏寄雪定罪。
说完她给桂嬷嬷使眼色赶快让苏寄雪离场。
不能再把这个祸害留下。
而且,经过此事,以后不管沈氏再怎么对苏寄雪都算师出有名。
“别急呀。”姬雪微微勾唇,不疾不徐地开口:“虽然我说不能证明自己无辜,可没说不能证明妹妹故意栽赃陷害啊。”
众人一愣。
她什么意思?
苏明月心头一紧。
姬雪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氏:“请母亲看出好戏。”
话音未落。
大家只来得及看到红裙一闪,姬雪已经来到苏明月面前。
她利落出手。
只见苏明月被高高抛起,尖叫着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砸入湖心。
噗通。
水花四溅。
苏二小姐轰然落水。
“明月!”
终于解放的陆景和刚反应过来的沈氏同时惊呼。
姬雪拿出帕子擦了擦刚才去抓苏明月的那只手,擦完优雅地一丢帕子,笑的像个恶魔。
“你们看,我要推她的话会是这样。”
刘管家怕漱芳院没人可用,先拨了几个小丫头过来伺候姬雪。
姬雪留下两人照顾墨兰,回到了小姐卧房。
这是苏寄雪的房间,处处透着少女的玲珑与巧思。就连床幔都是粉白两层,白色纱幔与淡粉织锦叠合,还坠着琳琅满目的流苏,华丽粉嫩。
这是姬雪从不曾用过的色彩。
姬雪原本的住处依山傍水,独占南庆上京最好的风水与风景,在湖心搭了小筑,入目一片湖光山色。
是那人耗时一年为她修建的宅子,处处透着用心。
御史曾为此弹劾不休。
却一个个被套了麻袋纷纷告病。
他们,也曾有过好时光。
那又怎样呢?
暗无天日的秘牢里,姬雪的手指、四肢、脊柱被一寸寸敲碎砸烂;
全身血液被一点点放干;铸满咒文的镇魂钉被铁锤一枚枚砸入骨髓;
到最后烈马分尸……
体无完肤。
真疼啊。
伤害你的人,在选择伤害的时候,没有情非得已,就是故意。所以绝不原谅,不然,你遭受的所有伤害都是活该。
她所经受的一切,迟早会还回去!
颈下的软枕被檀香薰过,有些助眠,姬雪竟一下子进入了梦乡。
应该是梦乡吧,姬雪恍惚间竟置身于一个大殿。
说是大殿,却空空如也,漆黑中只听到轻柔的流水声。
阎王殿?
这是终于要拘走她这个复生的漏网之鱼了?
不像。
往前走烛光摇曳,雾气弥散,竟是一个温泉池子。温泉中心雾气最为浓郁,还在翻滚涌动,像是有什么法宝。
她的梦里她最大。
姬雪一闪念直接闪现浓雾中心,撞在了身无寸缕的男人身上。
要命。
什么法宝,竟然是战王!
闪现贴脸。
姬雪心跳骤停,战王巧夺天工的俊美五官在眼前放大。
狭长的冰眸此时紧闭着,黑长浓密的睫毛几乎戳到姬雪脸上,让她忍不住后仰避开。
温泉浸泡下,战王此时的脸色显得不再那么苍白,他像是正在运功疗伤,身周萦绕的真气与温泉水汽蒸腾出一层又一层的袅袅水雾。
他虽然瘦了,但精劲的肌肉线条却依然让人血脉贲张。真气运行时肌肤水汽氤氲,隐隐有光泽流动,有点想摸。
此时,水滴从战王下颌滑落,落在有些诱人的锁骨之上。
姬雪感到热气上涌,嗓子微干。
眸光不自觉地跟随着那滴水珠,从锁骨的一端,顺着优美的骨骼线条滚落至另一端。
顺着起伏的胸肌、腹肌蜿蜒而下。
没入水中。
姬雪的脸开始发烫,眸光偷偷向下瞟了一眼,看不清。
再瞟一眼。
雾气缭绕,还是看不清。
做梦都不能随心所欲?
姬雪戳戳战王胸肌:“有本事不穿衣服,你有本事倒是站起来啊。”
咦,居然戳到了。
有点硬。
战王倏地张眸,眸光锋利如刀冷冽狠戾,与姬雪的眸光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
战王刷地起身。
啊啊啊啊啊!
遇事向来泰山压顶不变于色,就算历经酷刑都面不改色的姬雪尖叫着掩面倒飞。
他竟竟竟然真站起来了!
流氓!
咚咚咚咚!
姬雪的心跳如同战鼓响个不停。
她出息了,这梦有点不可描述啊。
“姬雪!”
身后,战王的呼唤沉痛而惶急。
糟糕,被发现了。
姬雪四下飞窜,最后蹲下身躲在了温泉池的黑暗角落。
此时,战王已经披了件袍子上岸,狭长的冰眸四下张望,偌大的温泉殿除了他空无一人。
到最后,青团自己都浑身是血,这才反应过来,手一松匕首掉到了地上。
痛哭出声。
桂小草静静看着,僵硬地上前拍了拍青团的肩膀:“没事,过去了。”
“他该死!他该死!”青团猛地抱住桂小草,大哭:“我都偷偷攒好了赎身银子,等准备好就可以离开相府离开京城去过新生活。可现在什么都毁了!”
“是啊,他该死!”桂小草也泪流满面:“只要等远洲哥告了官,小草就能离开桂家和远洲哥成亲了,可现在都被这个狗东西毁了,小草再也嫁不了远洲哥了!他是真该死啊!”
两人抱头痛哭。
“大半夜的有完没完,每天都要死要活的,不能少折腾下?!”隔壁突然传来没好气的吼声。
痛哭的两人安静下来。
桂小草从青团手里拿过匕首,一脸坚毅地擦干眼泪:“我刚才说了,人是我杀的,天亮我就去衙门自首,你们走吧。”
“不,人最后是我杀的,你心上人也许不会介意呢,说不定你们还能在一起。”青团脸色苍白,眸中却满是下定决心的坚定:“青团已经没有未来了,还是我去自首。”
现在闹这么大,屋里全都是血,瞒不住的。天一亮,街上有人行走,肯定会发现不对。
邻居又听到动静,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大小姐,你赶快走吧,要是牵扯进来就不好了。”青团看向姬雪,跪下重重磕了个头:“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报答大小姐。”
“可本小姐不喜欢追债。”姬雪扫了一眼陈东海的住处:“还是这辈子还吧。”
她说着走到陈东海身边,拿出一个小药瓶打开,把里面的药粉倒在了尸体上。
不一会儿,偌大的尸体竟渐渐溶解,到最后化成了恶臭的液体。
青团和桂小草面面相觑,满是血的脸上浮现喜色。
能活着谁想死呢。
“大小姐,您怎么什么都会?”青团两眼放光地看向姬雪,感觉大小姐形象又高大几分。
“别捧杀,这清洗血迹的脏活本小姐就不会!”姬雪有些嫌弃地看着这一地一墙的血:“这个你们自己解决。”
“这种粗活哪用的到小姐,您在一旁等着就好。”青团此刻形容无比狼狈,但眼中却充满了希望。
桂小草没有多话,只是手脚麻利地给姬雪搬来一个干净的小杌子,就开始动手擦洗起来。
砰砰砰!
此时,拍门声乍然响起。
“金吾卫巡夜,这里何故吵闹?!”
响亮的质问在深夜格外清晰,屋内青团与桂小草一下子紧张起来,脸色变得惨白。
姬雪却看了看院子的后门和墙高,又看了下青团和桂小草,在衡量同时带她们两个离开的可能性。
她身上的灵力又在流失,很难带着两人全身而退。
“有人么,开门!”
金吾卫执着地拍着门。
“吵什么吵,没见过夫妻吵架啊!”姬雪倏地开口,发出的却是男声,听上去和陈东海竟有七八分相像:“老子打婆娘军爷也管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老子和婆娘没穿衣服,开不了门!”
“军爷想看夫妻打架去丽春院,你们的魏头儿也在那儿呢!”
拍门声戛然而止。
“你认识魏头儿?”门外声音缓和许多。
“穿同条裤子的兄弟,你们这些混小子说认识不认识!”姬雪没好气说道:“快滚!别耽误老子好事!”
东楚送来的密报上,朝堂上下盘根错节的关系姬雪都了如指掌。
金吾卫一系更是轻松拿捏。
咻——
姬雪一惊,瞬间闪回花丛,她怔怔地看着自己刚才抚过战王的指尖。
刚才的触感如有实质。
而这只刚抚过战王的手,手指细长白皙犹如白兰,指甲透着健康的肉粉色未涂蔻丹。
不是苏寄雪的手指样貌。
姬雪急急挽起袖子,腕间有一道环形疤痕,却被人用朱砂精心描绘出缠绕的彼岸花,乍一看像是带了只精美的红玉手镯。
这是姬雪未经酷刑时原本的样子。
姬雪眸光复杂地望向战王。
所以,在他眼里,刚刚是看到姬雪了?
白十五见战王吐血立即上前,熟练地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和水囊递了过去:“主子。”
战王却没有接。
他脸色苍白,沾血的薄唇更显靡艳,刚才冷厉慑人的眼眸直直盯着姬雪先前站的位置,冷沉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她死了?”
白十五似乎猜到战王说的是谁,脸色难看的要死:“您何必管她死活,要再不吃药您才真要死了!”
战王手指紧紧扣着轮椅扶手,置若罔闻。
眼前已空无一物,但他心中已有所感。之前早有的猜测此时像是终于确认,是她,来看他了。
狭长的冷眸中飓风呼啸,暴戾、绝望、疯狂等强烈情绪在心中炸开,战王口腔血腥味翻涌,一字一字郑重重复:“她、死、了!”
说完。
又是一口血喷出。
攥紧白十五的手倏地松开,垂落在地。
姬雪心头一悸。
突然明了战王说的是谁。
可是她,明明算是战王的仇人。
亲手杀他。
毁东楚基石。
灭十二万东楚军。
为什么……他口中短短三个字,不像大仇得报,反而沉甸甸的仿佛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主子!王爷!!”
白十五咬牙切齿呼唤,见到战王没有反应,他立刻抓起晕倒的苏寄雪丢给侍卫,抱起战王向外奔去:“撤!”
不过顷刻,战王麾下以及之前陆景带来的神射营一起跟着离去。
战王一行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
刚才一切如同幻觉。
其他人仍跪在地上。
半晌,他们面面相觑之后才接连起身。
长公主和陆景仍倒在地上,证明着刚才一切并非虚幻。
公主府的下人们这才尖叫着反应过来急忙去唤醒长公主和陆景。
镜湖前一片混乱。
镜湖中,苏明月趁机游向岸边,心底嫉恨翻滚。
为什么?!
凭什么?!
苏寄雪怎么就得战王另眼相看了?!
要知道可是她先看上战王的,苏寄雪之前追着战王所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她,战王要另眼相看也是应该对她啊!
苏寄雪怎么配!
她根本不是什么相府的千金小姐!
那个被战王护着的人应该是她,应该是她啊!
苏明月落汤鸡一般从水中一步步走出,无比狼狈,眸中的恨意更是触目惊心。
苏寄雪,你给我等着!
与此同时——
战王一行出了公主府直奔战王府。
虽然已经入京,但拱卫战王马车的骑兵仍着重甲,像在京郊一般分前锋、左翼、右翼、尾翼严阵以待。
甚至,比之前更加的高度戒备。
阿嚏!
姬雪的喷嚏声在战王马上车顶不断响起,却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
是的,她又被迫跟在战王身旁一起离开。
还要被迫一边听着马车旁白十五和墨初一两人的咒骂,一边打喷嚏。
“姬雪简直就是祸害,每次只要有她总没好事!”白十五一脸愤怒。
“她不是祸害,是祸水。”墨初一眸光复杂,开口纠正。
“你说……主子他……会不会治不好了?”白十五的声音突然沉闷起来。
“不可能!”墨初一立即否认:“苏寄雪一定能救主子!”
“可要是不能呢?”白十五话音空洞,接着想到什么再度咬牙切齿:“要是不能,我就杀到南庆,一定要把那个妖女碎尸万段!我要剖开她的心看看到底是不是真是黑的!”
姬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不劳费心,她已经死了,死无全尸,也算合了他们心意。
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被骂毫无反应。
没人敢当面骂她,敢这样做的人都是死人。
要不是有那么一丢丢的理亏,多少她得想办法闹个鬼吓死他们报复一下。
刚才战王吐血倒下的时候,姬雪有种再度眼睁睁看他死掉的错觉。
甚至——
姬雪竟然觉得,君无罪是因为感知到她已经死掉才吐的血。
连一向被称为黑心冷血的她,都有些无法再心安理得。
明明她要杀他啊!
那段日子里,处心积虑的接近,费尽心机的相处,都只为了这一个目的——坑他、害他、杀了他。
姬雪此时无法再欺骗自己,是她手腕高超所以才能达成目的。
战王百战不败,不可能没有脑子。
尤其中间姬雪也曾有过纰漏,他不可能到最后还看不出来姬雪究竟是什么人。
更像是,君无罪自愿踏入她陷阱的。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轻轻捏住,颤栗而无所适从。
可这是为什么?
姬雪从来都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看不惯她的,要么憋着要么躺着。对她喊打喊杀的,她先让他们死个痛快。
就算那人,对她动手就算敌人,往过皆断。
不寻因。
不问由。
杀姬雪的人她一定会反杀报仇。
可姬雪明明与君无罪为敌,他感知她的死讯却是这样反应。
不懂。
不解
不明白。
生平第一次有人如此搅动姬雪心绪。
“应该不用你动手。”墨初一的话把姬雪思绪拉回:“主子刚才说她死了。”
“不可能!祸害遗千年,她那种歹毒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白十五摇头,根本不相信这个结果:“姬雪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全天下都死绝了她都未必会死!”
“可固安一战之后,姬雪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墨初一声音他有些发闷:“以她的性格立下这么大功劳怎么可能不招摇过市,主子这阵子没少动用南庆的暗线,可完全打探不到她的消息。”
“姬雪害死这么多人怎么敢再露面,她不怕有人找她报仇吗?!”白十五冷哼:“说不定这个妖女易容之后又去哪里害人了!”
阿嚏!
姬雪揉揉鼻子。
看,所有人都觉得她不会死。
可她偏偏死了。
姬雪本以为她的死会引起轩然大波,但看样子竟没有一丝消息传出,死的悄无声息。
那人手段果真狠辣卓绝。
姬雪本来准备帮苏寄雪了却心愿就离开东楚,回南庆找那人算账。
可现在,她改了主意。
留在东楚从长计议,绝不能重蹈覆辙。
且先做苏寄雪。
“停!”
墨初一耳朵微动,脸色一变,行进的队伍令行禁止全面戒备。
白十五眉头也跟着蹙起。
此时,马车已经来到了东长街,长街尽头就是战王府。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十分安静。
姬雪也察觉到不对劲,她抬眼向前望去。
十息之后。
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
有队人马疾驰而来,所持枪戟被日光折射着寒芒,锋利凛冽。
明显,来者不善。
不止东长街,姬雪飘在空中,清清楚楚看到贯穿东长街的十四道巷密密麻麻布满埋伏。
而在战王一行的大后方,也有人马悄悄围拢而来。
杀机四伏。
杀伐凛冽,甜酷撩人。
怪不得能拿下战王。
“父亲大人英明神武。”姬雪对着苏俭微微一笑,笑靥如花,显然是满意的。
小贱蹄子!
沈氏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本来想说这处罚是不是太重了,但看苏俭听到姬雪的话自得的样子,又把那些话咽了下去。
可她不说,要被杖毙的张嬷嬷为了保命却不由哭天抢地:“相爷饶命啊,墨兰只捱了不到三十杖!是她自己没挺住啊,但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也打老奴三十杖吧,老奴上有老下有小……”
“你哭丧什么!”刘管家看到苏俭神色不虞,直接一个窝心脚踹了过去,让人堵住张嬷嬷的嘴按住了行刑。
另三个为虎作伥被点名的丫鬟吓得跪伏于地,两股战战。
“寄雪,张嬷嬷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尽心尽力伺候二小姐。不过一时糊涂对你丫鬟动了手,墨兰没死,你就忍心眼睁睁看她这样被杖毙?”沈氏终究还是开了口,她知道要是苏俭下了决心,那张嬷嬷救不回来。
但沈氏不想苏寄雪这么得意,一定要坐实苏寄雪气量小、心眼狠这件事。
“父亲,母亲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姬雪眼眸一转,看向了苏俭,勾唇一笑:“那就别杖毙张嬷嬷了好不好?”
“你说了算。”苏俭看在战王面子上,对姬雪格外容忍。
姬雪说着又望向沈氏,笑容明媚而又凶残:“那就听母亲的,墨兰什么样,就把她们四个打成什么样。”
沈氏一僵,什么叫听母亲的,她可没这么说。
苏俭瞥了沈氏一眼,对刘管家吩咐:“按大小姐说的做!”
刘管家这才确认,大小姐在相府要起势了,相爷如今对大小姐言听计从。
有苏俭撑腰,姬雪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她径自看向原本跟着她的丫鬟婆子,对刘管家吩咐:“让他们来动手。”
原属于苏寄雪院里的下人们面面相觑。
相府下人之间关系盘根错节,就连跟着二小姐外来的张嬷嬷,其实也有子侄在府中担职。白桃、青兰、秋菊可都是家生子。
白桃奶奶是老太太身边的白嬷嬷,德高望重;青兰哥哥是大少爷身边长随,颇得器重;就连秋菊的娘老子也在是个管事。
让他们动手,那不得得罪人啊。
“大小姐让你们去,没听到啊!”刘管家见没人动,板着脸开口训斥。心里却在幸灾乐祸,就算老爷看重又怎样,连自己的下人都管不了。
依然没有人动。
得罪大小姐和得罪那四个人之间,苏寄雪院里的下人们选择了得罪大小姐。
清澜院倏地安静。
所有目光落在姬雪身上,想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而此时,战王府内,战王面前也一片安静。
战王身旁的几案上,放着一张状纸,红红的字迹触目惊心,整篇状纸全是鲜血为墨。
空气凝滞。
“主子,咱们东楚是怎么了?”白十五终究没忍住开口,眸中的悲愤再也无法掩藏。
固安一战,他们所知的已够义愤填膺。
可现在,没想到三日雪竟是从苏相府流出,而苏相又是左相的外孙婿,可能连左相都脱不了干系。
武将、文臣,这是多少人想毁了东楚,毁了守边将士,毁了他们东楚的脊梁——从无败绩的战王!
都说大厦将倾,非一木所支也。
可固安一战尚且如此,若是南庆卷土重来,东楚又将如何?
墨兰看着那些不听小姐话的下人,气的从担架上挣扎坐起:“大小姐吩咐你们没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