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小说 其他类型 我,医科女,开局侦破惊天悬案林彦儒刘璃小说
我,医科女,开局侦破惊天悬案林彦儒刘璃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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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彦儒刘璃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医科女,开局侦破惊天悬案林彦儒刘璃小说》,由网络作家“视力零点二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警车将已经包扎好的周海雄带回来时,林彦儒远远的就看到了刘璃。寒风中,看到十指包得像腊肠的周海雄被拖下车时,她的视线长久的落在周海雄的手指上,眼睛亮得像团燃烧的火。林彦儒对她点点头,从专用通道上了楼,没让他们有近身接触的机会。现在,只有突破周海雄的口供,让他亲口承认自己是谁。林彦儒略一沉吟,有条不紊的安排:“去医院找周海伟老婆,我相信她一定有办法认出自己的老公来。”“联系她的娘家,找到她和周海伟的矛盾点进行突破。”小段举手:“那刘璃那边还查吗?我和她的高中班主任联系上了。”“这个,”林彦儒想了想,“放到明天吧。”“让我们现在全力以赴的,去撬开周家姨父的嘴巴,直接拿到口供,这将会是最直接最有用的手段。”周家这位姨父最有可能就是那个动手杀...

章节试读


警车将已经包扎好的周海雄带回来时,林彦儒远远的就看到了刘璃。

寒风中,看到十指包得像腊肠的周海雄被拖下车时,她的视线长久的落在周海雄的手指上,眼睛亮得像团燃烧的火。

林彦儒对她点点头,从专用通道上了楼,没让他们有近身接触的机会。

现在,只有突破周海雄的口供,让他亲口承认自己是谁。

林彦儒略一沉吟,有条不紊的安排:“去医院找周海伟老婆,我相信她一定有办法认出自己的老公来。”

“联系她的娘家,找到她和周海伟的矛盾点进行突破。”

小段举手:“那刘璃那边还查吗?我和她的高中班主任联系上了。”

“这个,”林彦儒想了想,“放到明天吧。”

“让我们现在全力以赴的,去撬开周家姨父的嘴巴,直接拿到口供,这将会是最直接最有用的手段。”

周家这位姨父最有可能就是那个动手杀害李芳的人。

赵坤在一堆资料里找出两张纸递过来:“他有个儿子,去年出国留学,费用都是周海伟在负责。”

这也是买凶杀人的付款方式之一。

但周海伟完全可以推说自己不知情,一切都是他姨父的个人违法行为。

那个自助仓储中心,李芳的个人储物柜里并没有什么让警方眼前一亮的东西。只是李芳坐牢时的一些琐碎物件,是李芳舍不得丢弃又不想看到的东西,一本日记本、两封信件。

没有直接证据。

不管他是周海伟还是周海雄,他都能脱身。

“林队,”赵坤将他拉到一边,“刘璃还在楼下大厅。”

林彦儒想了想,特意去取了杯热咖啡带过去。

“十指连心,他痛得几乎晕倒。”他开门见山的说。

“谢谢您特意告诉我。”刘璃将咖啡接在手里,诚恳的道谢。

“不,我是想问你,你说了DNA鉴定,为什么不直接说指纹?”

刘璃的眼睫毛扇了扇:“太简单,所以我忘了。”

这个理由林彦儒无话可说,于是他柔和的问:“你有什么想问他的吗?”

刘璃很快的回答:“只有那一个。”

十六年前,他们到底有没有被改小年龄?

仅仅相差一岁,刑罚却天差地别。

临上楼前,林彦儒递给刘璃自己的名片:“如果需要续杯,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走上转角楼梯时,刘璃已经坐回长椅上了。她双手捧着咖啡,安静得很容易让人忽略。

十指连心,痛不欲生,然而仍然不及王萍当年遭受的凌迟般痛苦的十分之一。

刘璃一反常态在这里等的,大概就是这个。

想要突破周海雄,必须先突破他的姨父,因为他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里的鬼。

负隅抵抗、狡辩不断周家姨父,他的口供并不好拿。

“能把你带来坐在这里,我们该掌握的情况都已经掌握了。”

林彦儒说:“李芳是你杀的,这已经确认无疑。”

“你要杀她,是因为这个吗?”

林彦儒将那份“无精症”鉴定报告推了过去。

周家姨父的神情有一点慌张,但他仍然说:“不,我没有杀人,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我老婆说她在阿雄楼下出现过,是她来报仇了。”

“你们仔细查查她,一定是她,不是别人。”

“是吗?”林彦儒说,“可惜,她的不在场证明太强大了,她一直和我们警方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周家姨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了。

“你儿子的所有费用,从今天开始该被停掉了,”林彦儒再次将“无精症报告”推到他眼前。

“好好看清楚,患有无精症的这一个,他在12月4号已经死了,再也不能兑现承诺了。”

“什么?”周家姨父的瞳孔急促的收缩,平静的面容在一瞬间就被打破,“阿伟死了,那在我家的是谁?”

搞定,他吐口了。

真让刘璃说对了,死的是弟弟周海伟。

案发后一直以周海伟面目示人的,其实是哥哥周海雄。

李芳是周家姨父杀的,陈红定的牛奶,是周家姨父换的,代价是周海伟将帮助他儿子在海外买房定居。

“这是栽赃,这是嫁祸。”周海雄振振有词,“这些指控简直太滑稽了。”

如果不是手指痛,林彦儒毫不怀疑他会拍桌子。

“你们该抓的是那个女人,是她想报仇搞的鬼。”

他甚至反问警方:“你们警方办案是不是太不严谨了,难道现在司法定罪就靠别人胡说八道一通吗?”

“我小姨和小姨父记错了,无精症的一直是我哥周海雄,所以他蹉跎多年,既不成家也没孩子。”

“你可以去查,我有两个孩子,你们尽可以去做鉴定。”

“我不知道姨父为什么诬陷我,这太狼心狗肺了。”

“我的手指?阿姨要请假,我又没干过家务,意外而已。”

即使警方将证据、口供一一摆出来,周海雄依然镇定的说这一切和他无关。

林彦儒不想跟他迂回的兜圈子。

“周海雄,你算得很全面,心也够狠,可惜你犯了两个错误。”

“第一,你不该通知刘璃去五里亭,让她有机会救活你老婆。”

“当然,这个错误你非犯不可,因为刘璃不去,就没有替罪羊了。”

“而第二个错误,你是不得不犯,因为你舍不得。”

林彦儒说:“当然,是个男人都会舍不得的。”

周海雄收敛了笑,紧盯着林彦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舍得烙了自己的指纹,但你应该再狠一点阉了自己,这样我们说不定真的没有办法证明你就是周海雄。”

“周海伟的无精症不是天生的,13岁那年,他得了腮腺炎没有及时治疗,因此而得了睾丸炎,从此之后,他不但失去了造精能力,他的整个生殖器都小而短。这一点你姨父提供的医保里有相关的用药治疗记录。”

“你说的,那是我哥周海雄,”周海雄信誓旦旦的说,“我妈拿错医保卡了而已。”

“那么,周海伟的老婆呢?难道她说的也不对?”

被派去保护周海伟老婆的警员在告诉她周海伟已经死了的时候,周海伟老婆彻底放松了,她合盘托出了周海伟的秘密。

“周海伟死后,你一直掩饰得很好,你瞒过了所有人,唯独夫妻之间,床笫之上,你知道自己一定会穿帮,所以你让李芳杀了她。”

至于“时候已到”那四个皮开肉绽的字、出现在李芳外套里的头发、让四人之一的陈红出现生命危险……不过就是故意混淆警方的视线,让一切看起来更像是刘璃这个当年的被害人家属在复仇。

本质上,一切都是为了周海伟庞大的家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你说的这一切,都太可笑了,我就是周海伟。”周海雄嗤笑着说,“你们警方也不能指鹿为马。”

“周海伟这个人很阴,他自卑,又自傲,但他始终牢牢占据着你们家里的主导地位。”

“他常年和老婆没有性生活,因为他很少能像男人一样办成事,但他有发泄的其他途径,他打老婆,但他从来不打在明处,都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喜欢咬人,还喜欢用打火机烧。”

“十六年前,王萍身上就有这样的伤。”

“但他肯花钱,又故意挑了他老婆这样一个伏地魔的家庭,养得老婆娘家离不开他的钱,所以他们一直没有离婚,对外表现得感情还很好。”林彦儒不慌不忙的说。

“不,这是你们的猜测而已。”周海雄还在抵抗,“我老婆一定是被她娘家洗脑想要独吞我的资产,所以借此冤枉我。”

“她没有冤枉你,反而是你家的人,都在利用你,仅仅是因为你不像周海伟那样会赚钱。”

“他们都护着周海伟,因为周海伟有钱,很多很多钱,他就是比你有能力,又聪明,又能挣钱……”

“不像你,你妈说你烂泥扶不上墙,一辈子都成不了事,你爸也一样,就连你小姨姨夫也向着他,对他感激涕零,天天歌功颂德……”

周海雄的表情有着微妙的变化。

火候不够,需要加料。

林彦儒话锋一转,很不认同的说:“但他们其实都错了,周海伟才是真正心里藏奸的人。”

“他最擅长在暗地里挑起事头,又会拱火,他让人冲锋陷阵,自己却躲在背后。”

“十六年前是他带的头,又是他把责任推到你身上。”

“你回回都吃暗亏,坏名声都是你的,你是有苦说不出,甚至你爸妈都以为你是祸头头,亲戚没一个看得起你的……”

周海雄的呼吸急促起来了,林彦儒看在眼里,继续用不疾不徐的语调说了下去。

认同感,是打开一切心防的通行证,林彦儒也仅仅只在刘璃那里失过手。

“可你只是好勇斗狠,你只是心里有气需要发泄出来,你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有眼不识金镶玉,非得把烂人当成宝……”

“他周海伟有钱,不是因为他狡猾哄着你爸妈给他提供资金介绍人脉,他能起来吗?”

“爸妈要是给你一样的资金和支持,你周海雄也不会比他周海伟差的。”

“两套老房子有什么用,哪像他享受着现金和人脉,踩在父辈的肩膀上,走的都是阳光大道,这样的美事,谁能不成功。”

“最可恨的是他不说话,却用行动诋毁你,压制你,亲戚都以为是他有能力,其实是他遮得你出不了头……

“呸,出不了头,”周海雄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口,“他再有能力又怎么样,他的孩子是我的,他的一切都是我孩子的,他周海伟辛苦一世,不过是为我打工而已……”

被激怒后又被理解的周海雄脱口而出,而他说出来之后,知道大势已去,就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他把一切都说了。

这个计划,从六年前开始。

那时,周海雄刚卖了第一套房子还债,全家都对他鄙夷嫌弃。

但妖娆的李芳没有,反而夸他才是真正的男人。

尽管知道这个女人一开始纠缠过自己弟弟,但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他想取代周海伟的这个想法,其实来自他妈妈。

那天,他发现妈妈偷偷的拿走自己用过的避孕套,蹑手蹑脚的出门下楼,他跟了上去。

看到坐在车里意气风发等着的周海伟。

他当时并不懂是在干什么。

但不久之后,他妈妈借口来照顾他,又出现了同样的一幕。

这一次他直接问了,他妈妈不肯说,反而问他:“给你两百万,你能不能给阿伟一个肾?”

周海雄以为弟弟得了不治之症,他考虑了一会就同意了。

但因为他的同意而大感欣慰的妈妈说漏了嘴,他们要的不是肾,是睾丸。

“你有什么不满足的,你一天天的混吃等死,不啃老的话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连阿伟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现在他养的孩子是你的,以后他死了,受惠的也是你的儿女,你非要闹出来让他颜面扫地干什么。要是让我选,我宁愿你们合成一个人,我只要一个健康的阿伟就行。”

是啊,如果他们合成一个人,健康的身体有了,庞大的家资也有了。

周海雄说,他就像一下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变聪明了。

他和李芳一拍即合,计划是他和李芳一起制定的,李芳管这个计划叫做“小熊”。

“为什么叫小熊?”林彦儒问。

“这个小熊指的是星宿塔罗牌的小熊座,”周海雄说,“李芳说,这个牌面讲的就是西方之神宙斯李代桃僵的故事,放到国内,其实就是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林彦儒将塔罗牌照片中的一张找出来:“就是这张?”

周海雄:“是。”

李芳精心保存的四张牌,就是他俩的整个计划。

第一张照片是大阿卡那塔罗牌中倒吊人的牌面。

双手反绑被倒吊起来的勇士面容安详,脑后隐隐有圣光出现。

象征着忍耐、学习、反省和蛰伏,为崛起储备力量。

总之,为了取代周海伟,周海雄边学边等了好几年,他减肥、健身、养白皮肤、又修了眉毛……

不但力求在外形上一模一样,还特意训练了言行举止、待人接物等各个方面。

第二张照片是塔罗牌中的魔术师。

魔术师右手拿权杖,左手指向地面,脚踩百合和玫瑰。

玫瑰代表生,百合代表死。

而魔术师操纵着生死,生者取代死者的一切。

12月3号那天出奇的顺利。

下午,周海雄用公用电话将周海伟约来家里。

周海伟来得很隐秘,因为周海雄说,他急需钱,给他钱,他就接受睾丸移植手术。但他不但要看到钱到账,还要白纸黑字写清楚合同才行。

为了模仿周海伟,周海雄早就改变了自己的着装,即使有邻居遇到,也以为周海伟就是周海雄。

而等周海伟一到,周海雄正面吸引他的注意力,李红悄悄的用麻醉药放倒了他。

全程只用了几分钟。

然后周海雄换上周海伟的衣服,带着他的证件,摇身一变变成周海伟去参加展会。

李红动手的,为了今天,她练习过很多次,麻醉药是黑市买的,手套和手术刀是医疗器械店买的……

周海雄的房子,她有钥匙,熟悉得很,她清楚的知道哪里有监控。


而民警和邻居一起,终于电话联系上了她远在东北的父母。

老公依然联系不上。

刘璃出来处理缴费时,听到热心好心的邻居正在纠结。

“老婆,这噶许多钱,咱都垫上了,万一……”

“不然怎么办?眼睁睁的看她死?”媳妇说,“她老公看起来挺通情达理的,这救命钱总不会不还给我们吧。”

“这老公也真是的,出差在外电话都不看的吗,找他一个晚上都不回复的……”邻居说。

媳妇抱怨,“你要是以后也这样,就干脆死外面得了……”

刘璃的后背就像被冰冷的刀顶在脊椎骨上一样浑身一震,她强装平静的转身,整理好后立刻来到患者的床位前。

患者麻木的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将头摆向另一侧。

刘璃蹲下来,在她头侧轻声问:“你是想说,你老公要杀你吗?”

患者咻地睁开眼,喜出望外的看着刘璃,一只手紧紧的捉住了她的手腕:“救我……”

刘璃反而冷静下来了,她认真的问:“你有证据吗?”

“家……家……”患者说得很艰难。

“家里有?”刘璃问。

患者很缓慢的点了个头。

“帮你报警?”

“么……么庸……”患者的声音合在氧气管“呼呼”的声音里,实在是艰涩难猜。

“没用?”刘璃只能靠猜。

患者连头都摇不动,只能闭了闭眼。

“为什么?”

“病……病……”越是着急,患者越说不下去。

“你有既往病史?”

患者闭了闭眼。

“什么病?”

“一……一……”

“我说,说对了你就闭眼。”刘璃建议,“抑郁症?”

患者闭眼了,她的手往自己的氧气面罩上摸,想要摘掉它。

“我……没……”患者大喘着气。

刘璃听懂了。

她想说她没病。

但刘璃反而犹豫了。

刘璃轻言细语的安抚了田恬后,找到了正在交班的胡医生和陈副主任。

“哎呦,又是一个夜班过去了,”胡医生揉着腰,“在下班前能精准的找到病因,刘璃这孩子真不错。”

陈副主任与有荣焉:“那是,你不看看是谁的学生。”

刘璃将问题说了出来。

陈副主任正色问:“你查体了吗?有可以证明故意伤害的体征吗?”

“体表无外伤,无伤疤,也没有自残的痕迹,肺部CT未见肋骨骨折的报告。”刘璃回答说。

陈副主任见多识广:“抑郁症基本不会出现被害妄想,但不能否认,抑郁症的存在会影响病人的判断能力。”

胡医生提议:“等家属来了,和家属沟通一下这种情况吧。”

“是不是该先和警方沟通?”刘璃迟疑的问。

“这种情况吧,不太符合医生强制报告的范围哈,”陈副主任说,“我们只能提醒。”

“濒死时的幻觉,或者是休克时的谵妄,”胡医生说,“她的情况医学上也可以解释得通,不过……”

他和陈副主任对视了一眼:“我去和民警说下,你再去跟她沟通,做个详细的体查,大家都晚下班一会吧。”

调整诊疗方案后,患者再没有出现过之前那种程度的咯血,她的血红蛋白已经稳步上升了。

刘璃再一次以无比的耐心,就像初学的医学生一样对她进行了细致的体查。

又去护士台找到了保存患者个人衣物的专用塑料袋。

事发时,田恬穿着浅色的家居睡衣,即使不认识牌子,刘璃也能感受到面料细腻有质感,可见生活物质上也没有亏待……

那么,患者说的“老公想杀她”是因为感情生变吗?

这身精致的睡衣,如今处处血污,这个物质上、身体上都没有异常的患者,真的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危机暗伏吗?


记忆像潮水一样蜂拥而至,将人淹没了,令人窒息。

刘璃长吁了一口气。

身边不远处有一对年轻夫妻正相依相伴的坐在ICU门口的另一边,泪眼婆娑,形容憔悴,想必是自己的孩子躺在ICU里生死未卜。

“老公,塔罗牌说会有希望的,宝宝不会有事的对吧,”年轻女人说,她的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张塔罗牌。

年轻男人在她发间吻了一下。

塔罗牌如果准,那他们所求的事情大概率会落空。

这张牌是圣杯五正位,牌面上披着黑袍子的男人低着头,身前的三个杯子倾倒在地,身后还有两个立着的杯子。

这是一张有希望的牌面。

但它说的是绝望之后不要逃避、不要自困、面对现实、改变自己、转身背后还有依靠和希望。

刘璃长久的看着这对年轻夫妻被阳光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没有说话,她觉得喉咙有点痒。

她来这里,不是来看人间疾苦的,她是来看仇人穷途末路困兽挣扎的。

她从早晨等到了下午一点,姓周的才来医院,他看到自己时,第一反应是扭头看向四周,然后才紧盯着自己,眼神里有怒气。

但他很快就克制住了,他克制的扭松了脖子上的领带,克制着没走过来,又克制的在听身边的人在说话。

“姐夫,你得管我。”这是周海伟的小舅子。“20万这点小钱在姐夫你眼里算个屁,你手指缝里漏点出来都不止这个数。”

小舅子不依不饶的说,“你看我可是一直向着姐夫你的,我姐她……”

周海伟打断了他的话,沉声说:“钱我转给你,你去看看你姐吧。”

“哎呀,一天就一次探视机会,留给姐夫你好了,我走了,”小舅子指着手机,“姐夫,你快点呀,我等着急用。”

周海伟再次四下环顾了一圈,这才走过来,居高临下的问:“你是王萍的女儿?”

刘璃坐在椅子上没有站起身,冷冷的说:“别用你的嘴提她的名字,你不配。”

周海伟“哈”的笑了一声:“你来干什么?”

“我,”刘璃扬眉说,“来求证一些东西。”

“如果你想听道歉,我……”周海伟盯着她说。

刘璃打断了他:“千万别说对不起,因为我不会说没关系,我也不会大度的原谅你。”

周海伟克制着情绪冷笑了一声。

刘璃这才站起来。

她比周海伟矮很多,然而脊背挺直,气场不弱。

“偷来的人生是要还的。”她说。

她满意的看到周海伟的瞳孔急促收缩,所以她咧嘴笑了。

周海伟狠狠的盯着她,鼻翼煽动,拳头捏紧又放松:“你在发什么疯?”

刘璃反问:“你知道除了眼睛,还有什么吗?”

她说得乱七八糟的,周海伟的眼角在轻微跳动。

刘璃的视线从他的眼睛转向他的手,突然又无头无脑的说了一句:“我办助学贷款的时候,是需要摁手印的。”

“什么意思?”周海伟下意识的问,然后他突然愣在当场。

“7床,7床家属在吗?”ICU的护士在喊,“去续费,7床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7床就是周海伟老婆。

“怎么办?她好转了,”刘璃说,“警察也来了,你没时间了。”

周海伟回头,看到林彦儒带着人往这边走。

“成功登顶之后再一无所有,是不是比杀了你还要难受。”刘璃说。

周海伟危险的眯起眼睛,显然正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在他深呼吸之后,赶在警察来之前,走到了护士身边。

而林彦儒带着人一步一步走过来,居然越过他,走向刘璃。

周海伟看得忘记接护士递过来的收费单。

“刘璃,有件谋杀案子请您协助调查。这是我的工作证和本次的传唤证明,请你现在跟我们回警局。”

刘璃意外的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林警官,我是否可以问问警方有什么证据吗?”她问。

“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一根头发,经过检验,和你的DNA比对成功。请你配合我们的执法工作。”

刘璃转头看向周海伟,周海伟对她挑了挑眉。

看着刘璃被带走,林彦儒微笑着对周海伟说:“周先生,一会抽点时间,还有点事情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周海伟笑起来:“好,等我先去缴费。”

之后,就在警车上,林彦儒和周海伟进行合乎流程的笔录。

“我想这个问题还是别让你夫人听见为好。”林彦儒说,“我们在核查推你老婆下水的凶手时听到了这样的流言。”

周海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凶手叫李芳,你认识对吧?”

“对,嗯,这个也没必要瞒着你们警察。”

“她的亲人说,她和你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林彦儒单刀直入的问。

周海伟低头,居然直接承认了:“是,但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我们断得很干净,我也绝不会因此而影响家庭。”

“你们断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我可以不说吗?”

“周先生,我们需要你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呃,这个,她跟我哥……总之,我没有和兄弟分享女人的习惯。”

“这个问题,为什么之前你不说?”

“这……这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我哥也是因为这个才跟我打架的。”

“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间?”

“嗯,我想想,大概就是我哥卖了父母房子给她买大房子的时候。”

“她怀的孩子,是你的还是你哥的?”

“这个,我还真的不能确认。”周海伟问,“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这么多年之后对我老婆下手?”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杀你哥吗?”

“什么?”周海伟抬起头来,“她杀了我哥?因为什么?”

“现在的证据显示,是她和刘璃合谋杀了你哥。”林彦儒说,“但她们出现了分歧,一个要杀你老婆,一个救了你老婆。”


晚上的食堂里人很多,刘璃排了一会队才取到餐。

同寝室的真真拉着她和两个护士坐在一起。

“我吃腻大锅饭了,我想吃我妈做的红烧排骨。”真真诉苦,“大锅饭素得我都像个尼姑。”

护士甲说:“我不想吃肉,我想吃海鲜。”

护士乙说:“我又想吃肉,又想吃海鲜。”

三个人一起看着刘璃。

刘璃想了想说:“只要不吃亏,我吃什么都行。”

“那你跟了李医生呀,跟了他不可能吃亏,”护士乙说,“以后就是少奶奶。”

她的语气酸溜溜的,刘璃多看了她一眼。

“李池医生啊?”真真替她解释说,“刘璃喜欢成熟型的大叔。”

“真的啊?”护士乙说,“昨天刚测了一卦,塔罗牌说我命中带财,最旺大叔。”

于是三个人凑到一起开始玩塔罗牌占卜。

刘璃沉默的吃着饭,护士乙问:“刘璃,你也来算一个,看看你的真命天子究竟是谁。”

刘璃摇头。

“算啦,刘璃不信这个,”真真替她解围说,“再说这个未必准。”

准不准的不说,但足以诱惑女人。

刘璃对真真笑了笑,专心的吃饭。

她的电话响了,是李池。

刘璃看了一眼没有接。

护士乙探头看了一眼:“李医生挺执着呀。”

一直到大家都快吃完饭的时候,刘璃的电话又响起来了,这次是个网络虚拟号码。

刘璃还是没接。

护士乙说:“你怎么一直不接呀?”

“嗯,省电。”刘璃说。

护士乙切了一声,刘璃不为所动,认真吃完最后一口,才和真真一起回宿舍。

“我要出去一趟,”刘璃问,“需要我带夜宵回来吗?”

真真摇头:“我要补眠,你回来的时候轻点。”

黄昏,金色的晚霞在天边堆砌成山,但今晚的风很不贴心,刺骨的冷,刘璃紧了紧身上的棉衣,一个人走在冬天的风里。

真真抽中的是韦特塔罗,星币四。

表示今天很冷,易伤心肺,最好裹个厚披肩将上半身护得严严实实的。

刑侦二队办公室里,林彦儒的面前摆着一堆李芳死亡现场和她家里的照片。

“林队,这几张照片上的塔罗牌牌面我查到了,”赵坤说,“但跟我们的案情有关吗?”

“不一定有关,但一定有帮助,”林彦儒说,“至少能帮助我们更全面的了解死者。”

“在死者的羽绒服里,也有一张塔罗牌,可见塔罗牌对死者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林彦儒问,“这些牌面都是什么意思?”

“这张是女巫,这张是魔术师,这张叫恶魔逆位,至于这张,”赵坤将这张照片重点挑出来,“这张出现在死者羽绒服里的牌面,叫月亮女神。”

都是什么意思?林彦儒在笔记本上重重的写上“塔罗牌”三个字,并在旁边打了个问号。

“女人喜欢的东西真的都是奇奇怪怪的,”赵坤一边吐槽一边打开手机看信息,突然“咦”了一声。

“林队,小李说刘璃出现在景芳三区周海雄案发现场附近。”赵坤说。

“她去那里干什么?”林彦儒讶异的问。

“不是说有的连环杀手喜欢返回案发现场去重温自己的作案经过么?”赵坤说,“难道她是回去找感觉的?”

林彦儒直觉不对,他想了想,突然问:“周海伟现在在哪里?”

赵坤立刻联系了负责跟进的同事。

好一会,他直着眼睛不可思议的说:“周海伟正和小姨往周海雄家里去,和刘璃将会前后脚到景芳三区。”

“走,我们也去。”林彦儒安排。

周海伟带着小姨去那里可以理解,但刘璃去那里干什么?

景芳三区这个老小区很快就到了。

今天是周海雄的头三,周海伟和小姨带来了纸钱和火盆,在楼下花坛边点上了香烛,看起来正准备在楼下给周海雄烧纸。

刘璃已经走到了分岔路口,和他们的直线距离只有十几米,她的发丝在风中飞扬,她走得很快。

当刘璃越来越靠近周海伟时,林彦儒紧张起来,他感觉到了沉默中的肃杀。

但刘璃只是平静的站在离周海伟只有两三米的距离的花坛外。

“哎,我说,”她扬声说,“他死无全尸,连真实身份都没有,烧了也收不到的。”

火盆前的两个人同时飞快的抬头看过来了。

“你在胡说什么?”小姨站起身问道。

“我说,周海雄作恶多端活该有报应,死得真好。”

小姨破口大骂:“哪里来的不要脸的女人……”

“你为什么爱骂女人不要脸?”刘璃紧盯着小姨的眼睛,声音亮而清,“因为你嫉妒别人年轻美貌。”

小姨错愕的“啊”了半声,张口继续骂:“你这个不要脸的……”

她还没说完又被刘璃抢过话头,“而你已经年老色衰,人老珠黄,老树枯柴,只有贬低别的女人,你才能找到平衡。”

小姨蹦跶着就要上来,被周海伟拦住了:“小姨,别理疯狗。”

刘璃置若恍闻,突然无头无脑的说了一句:“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林彦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刘璃正盯着周海伟。

这句话,是说给周海伟听的。

气氛怪,刘璃说的话做的事怪,周海伟的反应也怪。

“刘璃,你来这里做什么?”林彦儒问。

刘璃转身礼貌的说:“林警官,再见。”

她说完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林彦儒回过头,只见周海伟还在树下,莫测高深的看向这边。

刘璃一直没说话,直到走出很远,她意外的配合起来:“我说我没有杀人,这是真的。”

片刻之后,她肯定的接着说:“但今晚七点,在香樟南苑可能有一场谋杀正要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