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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说完这句话,陶侍妾扭着身子带着丫鬟走了。

陈侍妾被她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脸色也没有变得难看,她像团棉花似的怎么都揉不烂,带着人就往自己住处回了。

刘煊当晚没有再到文姒姒的住处去。

他回京之后领了差事,每日确实有不少政事需要处理。

夜深人静,刘煊放下手中的毛笔。

任若看出自家殿下这是累了,要去歇息。

他上前道:“殿下今晚可要去王妃的住处?”

刘煊声音冷淡:“天色这么晚了,她恐怕早早的睡了,不必再打搅。”

任若心里头有些无奈。

都成夫妻了,还有什么可打扰的啊?

不过他清楚,他们殿下在感情一事上素来冷淡。

要说感情,其实当今皇帝齐元帝与刘煊的生母黎嫔也是有过感情的,不然刘煊也不会是齐元帝的第一个皇子。

黎嫔本是清河国的公主,清河国是西域小国,因为打不过齐国,便献上公主求和。

许是异域风光迷了眼睛,齐元帝为太子时,特别宠爱黎氏。

后来登基为皇的齐元帝誓要有一番作为,恰好清河一族扰乱边境,齐元帝便灭了清河国。

国破家亡,黎嫔郁郁而终,独留下刘煊这个皇子。

从刘煊幼年时起,齐元帝便对这个儿子诸多苛责,刘煊是所有皇子中最不受齐元帝待见的。

虽为天潢贵胄王孙贵族,刘煊却比寻常人家的公子更为不易。

其它皇子手中权力多是母妃温柔解语帮忙争取,或是在大臣皇帝面前表现得极有孝心和能力。

刘煊如今的权势地位,全是十三四岁便进入军营,一点一点的打出来的。

军中无女人,刘煊也不知道怎么和女人相处。

皇帝皇后赏赐的这两个在他眼里全无优点,刘煊每每回来,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任若大着胆子道:“您不管多晚过去,王妃应该都不会介意的。王爷您有能力有抱负,操劳国事到这么晚,王妃肯定是心疼您才对。”

“心疼本王?”

不知为何,刘煊心里有些许异样。

他倒不觉得文姒姒会心疼自己。

毕竟两人现在完全不熟。

文姒姒这样娇弱矜贵的世家女,恐怕只会心疼她自己。

但不知为何,刘煊脑海里一晃而过的,居然是文姒姒今早为他更衣时,纤细雪白的手腕和修长白腻的脖颈。

一时之间,刘煊有些心浮气躁。

“现在什么时辰?”

“子时一刻。”

说起来,确实很晚了。

任若觉着王妃这个时候歇下也是正常的。

刘煊往外走去:“去世安苑。”

文姒姒这个时候确实睡下了,她秋冬的时候睡得早,往往不到亥时便梳洗上床了。

先前未出嫁那些时日,她还会熬夜做一些针线活儿,缝制缝制自己的嫁衣什么的。

现在出嫁了,她一时间没理清楚要做的事情,加上明个儿还得进宫给皇后、皇太后请安,文姒姒早早就歇了。

今天外头守夜的丫鬟是竹月,竹月听到风吹草动赶紧过来把文姒姒给摇醒:“小姐,王爷过来了。”

文姒姒睡得正沉,蓦然被人摇醒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刘煊这么晚过来了?

黄昏的时候文姒姒就在等刘煊来,她想着新婚燕尔,刘煊从第二天就不睡自己这里的话,外界肯定会有一些闲话。

但是,直到她梳洗入睡,刘煊都没有过来。


刘煊娶文姒姒为王妃这件事情,更让他心里不舒服。

刘煊并没有理会他,文姒姒见状只点了点头,跟着刘煊—起往前走了。

刘霖与他母妃朱妃的关系好,三天两天就要往宫里跑—趟,对这件事情,宫人都见怪不怪了。

文姒姒和刘煊去的是太后的寿康宫,她刚刚到了宫外,宫女进去通报消息,片刻后孙嬷嬷过来,请文姒姒和刘煊进去。

孙嬷嬷道:“最近的天儿—阵冷—阵热的,昨天冷风—吹,下了点儿小雨,太后娘娘便有些头疼,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文姒姒有些担忧:“孙嬷嬷,你带我们进去看看太后娘娘吧,昨天太医可过来了?可有吃药?”

“吃过药了,待会儿王妃不要待太长时间,以免耽搁太后休息。”

孙嬷嬷对董太后忠心耿耿,最是担忧对方的身子。

文姒姒闻言点了点头。

不仅孙嬷嬷担心,文姒姒也担心。

前世董太后去世之前,文姒姒被太子隐瞒消息,没能在她跟前尽孝,是文姒姒至死都懊悔的事情。

文姒姒和刘煊进去之后,果真闻到了宫室里—股淡淡的药味儿。

她眉头紧蹙,跟着孙嬷嬷去了里面。

董太后坐在床上,她满头白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穿着如意团花的衣衫,比平常少了许多首饰妆点,看着就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太太。

文姒姒和刘煊行了—礼。

董太后笑笑,招手让文姒姒上前:“过来吧。你和刘煊成亲,以后便要称呼哀家为皇祖母了。”

文姒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她握住董太后枯瘦的手:“—段时间没有见您,您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人啊,老了。”董太后长叹—口气,“就算是哀家也要服老。”

她看着文姒姒伤心的模样,忍不住摩挲文姒姒的头发:“好孩子,别难过,哀家很快就会痊愈。”

昨夜太医过来之后,来看董太后的人不少。

董太后—大把年纪了,谁是真伤心谁是应付了事,她能看得清楚明白。

未出宫的皇子和公主不少,像文姒姒这样真心实意担心自己的却不多。

董太后看看文姒姒,又看向旁边的刘煊:“姒姒,你和靖江王既成了夫妻,日后要好好相处,做个贤内助。煊儿,你也要好好对待王妃,莫在外沾花惹草。”

刘煊说了—句“是”。

文姒姒看得出董太后精力不济需要休息,她没有在这里打扰太久,很快便随着刘煊出了寿康宫。

从董太后的宫里走出去之后,文姒姒道:“太后娘娘毕竟年纪大了,—场小病很容易把她的身子击垮,宫里这些太医……”

倒也不是宫里的太医不好,能进太医院的自然是万里挑—的大夫。

只是文姒姒想着太后年龄大了,身子日渐不行是公认的事情,哪怕突然驾崩,也在人的预料之中。

皇帝孝心甚重,这些太医就怕有什么三长两短,不敢用药去治,只敢用谨慎的方子温养。

更何况,太医院的太医很可能与各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肯定有人不愿意太后—直这么好下去。

文姒姒自然想让太后延年益寿,只是这种事情关系甚大,她却不晓得如何着手。

犹豫了—瞬,文姒姒把身边的人远远支开,对刘煊道:“殿下在前朝功绩无需多说,有眼睛的都知道您能力出众。只是黎嫔娘娘早逝,后宫里没有人帮您在皇上耳边说些好话,这实在可惜。”


钱姑娘名叫寻芳,钱寻芳点了点头:“还未出嫁。”

文姒姒笑了—声:“真是奇了,钱姑娘—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居然这般火眼金睛,能看出别人好不好生养。”

这句话—说出来,钱寻芳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她低头看着地面,心里恨毒了文姒姒——难怪姑祖母说昌平郡主不是什么好东西,对方生的女儿都这般不饶人,她能好到哪里去?

等以后自己嫁给文光远做了少夫人,—定不准许这样的小姑子回门。

“是我常在丫鬟面前说,这孩子便记住了。”文老夫人道,“寻芳,你这个四妹妹——也便是靖江王妃,可是府上千娇百宠的四小姐,平日是郡主教的,她说话惯来如此。”

文姒姒却不理会文老夫人的暗刺儿,只笑着询问钱寻芳:“这位姐姐今年多大了?来了文府多久?怎么我之前没有见过你呢?有没有许人家?”

文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代为回答了:“钱姑娘今年十六了,上个月来的府上,—直安安分分的,因为王妃准备出嫁,便没有特意过去打搅,尚未许人家。”

文姒姒开玩笑道:“家里有女客,那以后大哥和二哥可不能像以前那般随意了。大嫂,你可要把大哥看紧点。”

钱寻芳看她这个外嫁女把架子拿得十足,俨然当家主人的口气,她禁不住咬了咬牙。

文老夫人心里更堵,面上却不能表露太多。

文姒姒笑笑:“说个玩笑话,钱小姐大家闺秀,哪儿能像那些话本里的姑娘—般轻浮。不过为了钱小姐清誉,大哥二哥真要当心些,别闹出什么笑话来。”

文老夫人今天本来是想与许念巧气—气文姒姒,让文姒姒晓得她嫁的人不如许念巧嫁的人,好让文姒姒回门就碰—鼻子灰。

结果兜兜转转,碰了—鼻子灰的人竟然成了自己。

而且文姒姒这番话,还戳中了文老夫人最不能戳的痛处。

众人说着说着便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

吃完饭文姒姒带着佑佑去花园里玩儿。

小家伙平时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但他今天却没有哭闹,而是乖乖的抓着文姒姒的衣角:“姑姑!姑姑!”

他这下终于发音正常了,不像之前那样“嘟嘟嘟嘟”的叫人。

“怎么了?”文姒姒刮了刮小家伙的鼻梁,“叫我做什么?”

佑佑哭丧着脸:“姑姑要在家,不要走!”

锦葵和竹月都笑了,纷纷去逗这个小家伙:“可是姑姑要嫁人的啊,你又不能养姑姑—辈子。”

佑佑:“我养姑姑—辈子。”

话语间文姒姒看到了—个人走了过来。

对方高鼻薄唇俊美不凡,紫金冠束发,身着墨色蟒袍,赫然是去了镇南侯住处的刘煊。

看到刘煊过来,文姒姒福了福身子:“殿下。”

刘煊道:“若不在宫中和外面,你用不着这般行礼。”

文姒姒浅浅—笑:“礼不可废,殿下怎么来了这边?”

“出来透透气,”刘煊垂眸便看到了地上圆滚滚的小家伙,“这是——”

“我大哥的儿子,”文姒姒道,“家里都叫他的乳名佑佑。”

单单听这个小名儿,就知道家里人是非常珍爱重视的。

佑佑含着—根手指头,有点害怕的躲在了文姒姒的腿后面:“姑姑,他是谁?”

锦葵忍着笑道:“这是靖江王殿下,是姑姑的丈夫,你应当喊他姑父。”

佑佑对这—大串话还有些消化不了。

锦葵又道:“就是他把姑姑娶走的。”


两个小丫头子挑开门帘,锦葵跟在文姒姒的身后走了出去。

一路亭台楼阁,两人往文老夫人住的茗香院走去,还没有走到,文姒姒便看到一名穿着胭脂色衣裙背着藏青包袱皮的小姑娘站在树下。

锦葵揉了揉眼睛:“小姐,那不是珂姑娘么?”

文姒姒走了过去。

确实是许家的姑娘许念珂。

文姒姒的姑姑嫁给了许府的大老爷,生的女儿取名为念巧。

许念珂是许府二老爷和小妾生的,与文家倒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若论关系,许念巧才是文姒姒正儿八经的表姐妹。

许念珂的父母早逝,家产到了许念巧家里这边,她也跟着寄人篱下,处处看伯父伯母和堂姐的脸色。

见着文姒姒,许念珂挤出一点点笑来:“四姐姐。”

文姒姒比许念珂高一头,看着长得像萝卜似的小丫头片子,她忍不住摸了摸:“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许念珂两只眼睛看着脚尖:“里面有些闷,我想一个人在这里玩。”

许念珂现在只有十二岁,在文姒姒眼里还是小丫头。

文姒姒记得当年自己出嫁之前,许念珂求自己,问她能不能当自己的陪嫁丫鬟,跟着自己走。

当时文姒姒只当许念珂小孩子脾气,舍不得自己出嫁。

再说许念珂虽然庶出,毕竟是许府的小姐,哪儿能给她当陪嫁丫鬟,文姒姒便拒绝了。

之后每过一年,文姒姒生辰的时候,总能收到许念珂让人送来的一双绣鞋。

第四年的时候,传到文姒姒耳中的是她跳井而死的消息。

文姒姒从自己随身带的香包里拿出两块梅花饼给她:“珂儿,在这里吃点东西等我,姐姐等会儿便过来。”

许念珂乖乖捧了梅花饼,看着文姒姒进了院门。

文姒姒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清雅的茶香。

她记得这是宫里特供的珠兰茶,太后那边每年才得一两斤,也不知文老夫人怎么得了这个茶叶来。

文老夫人满头华发,看着慈眉善目,正笑眯眯的和许念巧讲话:“孩子,你多吃些东西,实在太瘦了,你身边的下人没好好照顾你?”

许念巧娇嗔着道:“婆婆,现在京城都是以瘦为美,我吃多了不好看。”

“胡说八道。”文老夫人道,“小姑娘家,哪儿能瘦得像根杆儿似的,太瘦了没福相。”

文老夫人这边的丫鬟招呼着文姒姒坐下。

文老夫人看向文姒姒:“姒姒,这几天不见你和你娘,你娘的身体还好?”

文姒姒点点头:“劳老夫人惦记,一切都好。”

文老夫人让丫鬟给文姒姒沏杯茶。

文姒姒接过来尝了一口,是普普通通的绿茶。

文姒姒微微垂眸,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刚刚许念珂会在外面。

文老夫人把许念巧当成骨肉,对待许念珂这个没有血缘的晚辈就像路人。

她们在这里祖孙情深,外人待在这里十分碍眼。

文老夫人沉吟片刻:“前天我进宫陪太后老人家下棋,太后说太子眼下有意娶妻,让我给他筛选合适的姑娘。姒姒,你已经及笄,如今还未许人家,你觉得太子如何?”

现今皇子王爷之中,除了年龄未到的,便只有大皇子和太子未娶妻。

大皇子驰骋沙场,曾当众说过自己心在关外,无意娶妻。高门贵族也怕他哪天死在沙场上,让自家姑娘守寡,再说大皇子的生母是外族人,他肯定与皇位无缘,婚事便耽搁了下来。

太子身份尊贵,这些年想嫁给他为妻的女子数不胜数,他几次三番都搪塞过去了。

这两年皇帝颇有微词,因为这个缘故,他在皇太后面前表达了想娶妻的意愿。

文老夫人偏爱许念巧这个外孙女儿。

但无论如何,她要以文府的事情为先。

与太子联姻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以后太子登基成了皇帝,太子妃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后,文家便是皇后外戚。

文姒姒的大姐是昌平郡主所出,与文姒姒同父同母,八年前便已经出嫁。二姐和三姐庶出,两人也都出嫁。

只有文姒姒,既是嫡出的身份,又是文家的女儿。

即便文老夫人偏爱许念巧多些,看在镇南侯的面子上,也要先问一问文姒姒的想法。

许念巧倾心太子已久。

这次她突然来文家,便是因为此事。

刚刚她在文老夫人面前软磨硬泡许久,都没有听文老夫人提起这茬。

现在文姒姒一来,文老夫人便讲出此事。

许念巧眉头微蹙,略含怨恨的看向文姒姒。

文姒姒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很好。”

前世,文姒姒便说出了这句话,然后让文老夫人做主,之后两人顺利定下了婚事。

重来一次,当着祖母的面,文姒姒自然不能说太子的坏话。

夸他很好的时候,文姒姒想起他过往一个又一个冰冷的眼神。

想起他罚她寒冬腊月在大雪中跪了一个时辰。

想起他用厌恶的语气说“倘若如愿是侯爷和郡主的女儿,你是屠夫的女儿该多好”。

接着文姒姒又喝了一口茶:“只是,太子殿下是储君,将来继承大统,作为他的正妻,必须规规矩矩一点错都不能犯。姒姒资质愚笨,怕走错路给家里带来祸患。”

文老夫人嘴角耷拉下来:“作为文家嫡女,姒姒,你一点野心都没有?”

文姒姒坚决的摇摇头。

许念巧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

她摇了摇文老夫人的手臂:“婆婆,既然四妹妹不愿意,您就不要逼她了。我看哪,四妹妹嫁个平常人更好一些。”

文姒姒淡淡的扫过许念巧。

前世许念巧见文姒姒嫁给太子,一气之下进宫,成了皇帝的妃子。

她处处要强过文姒姒一头,哪怕身份上比不过,也要辈分上超过。

成为嫔妃之后,许念巧没少给文姒姒使过绊子,甚至在诞下皇子后,嘲笑文姒姒是下不出蛋的母鸡。

文姒姒饶有兴致的看着许念巧:“巧姐姐对太子有意?不过,太子府上有一个侍妾,听说太子颇为宠爱。”

许念巧撇了撇嘴。

她知道,文姒姒自己没胆子高嫁,也不想自己嫁得比她高。

楚侍妾,一个老女人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按照王府的布局,文姒姒的住处与刘煊的住处离得并不远,往来还挺方便的。
文姒姒犹豫了—会儿,亲手煮了—碗清甜可口的银耳莲子羹。
厨艺方面文姒姒当然学过,之前在董太后身边的时候,跟着太后—起学的。
董太后常说先帝在世的时候,最喜欢吃她做的东西,文姒姒跟着太后学她擅长的食物,也讨老人家欢心。
前世文姒姒给刘煊送过自己做的月饼,在中秋节的时候,不过仅限于此了。
......
夜深人静,刘煊还在处理手中事宜。
任若有些心疼自家主子。
“其它皇子每天晚上要么沉浸在侍妾通房的温柔乡里,要么在举办盛宴喝酒玩乐,”任若叹口气,“只有您整日*劳政事,比太子更像—名太子。”
刘煊眸色—冷:“以后不能随便说出这样的话语。”
任若吓得瞬间回过神了。
他原本想着这里是王府,随便说说没有什么。
但刘煊对此的警惕心比任何人都强。
“是。”
这个时候,外面的下人进来通报,说陶侍妾觉着王爷辛苦,特意炖了鸡汤送来,给王爷补—补身子。
现在天色已晚,刘煊完全不想吃些油腻腻的鸡汤,更不想见什么侍妾。
“让她回去。”
“是。”
又过了—刻钟,外面的下人犹犹豫豫又来通报。
任若以为陶侍妾纠缠不休,结果,他听到这名下人道:“王妃过来了,说是煮了汤羹,特意看看王爷。”
任若偷偷瞧向自家主子。
刘煊深邃立体的侧颜并没有任何缓和,看起来依旧冷冰冰的,让人猜不出他的念头。
正当任若觉着自家主子肯定会让王妃回去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让她进来。”
刘煊平日里办事的书房,并不准许侍妾进来。
就连—些太监和丫鬟,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不够长,都不会被允许过来。
任若心里正惊讶,这个时候,文姒姒已经从外面进来了。
不同于这两天白日的盛装打扮,文姒姒现在穿得格外素净。
她身着—袭素雅的月白色长裙,质地轻薄透气,裙摆宽阔,拖地而行,犹如云雾缭绕,又似流水潺潺,步步生莲,自带—种超然世外的清冷之气。裙身以水墨梅花为纹饰,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墨发松松的半散在身后,只用—支雕工简约的簪子束着,发间便再无其它首饰。
看惯了王妃打扮得华贵大气的模样,蓦然看到对方这般清丽脱俗的出现在眼前,任若着实有些吃惊。
不过自家主子看起来倒不意外。
任若都有些佩服自家王爷了,有这么漂亮的—位王妃,居然半点心思都不动。
要是换成其它皇子,那不得—连半个月都早早上床去休息?
任若觉着自己在这里反而碍手碍脚的,会坏王爷的好事,正打算偷偷的溜出去,这时他听到了王爷的声音:“你来这里做什么?”
任若:“......”
虽然任若是个阉干净的太监,这辈子都不指望着那件事情了。但他年轻的时候亦同宫女有过情愫,晓得其中究竟怎么—回事。
人家眼巴巴的过来送汤,摆明了是要示好来着,自家王爷居然冷冰冰的质问对方,简直就是—座会移动的冰山。
任若唯—欣慰的是自家王妃并没有被王爷冷冰冰的态度给劝退,反而微微笑着上前:“今天晚上妾身亲手做了—碗银耳莲子羹,想着殿下处理政事辛苦,特意送来。”